苏楠修送的匣子里装了整整一百两。加上卖田的二百一十两,苏毓本身怀里揣的十五两,一共就有三百二十五两银子。金陵的物价苏毓不清楚,但想来赁个屋子,一家三口住上几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徐宴去镇上赁车,两辆骡车,一个装货,一个坐人。若是遇到雨天雪天,躲在车厢里也能避雨避雪。为了人着想,这个银子省不得。回来,还真给苏毓带了一套胭脂水粉。看质地是不错的,除此以外,一大罐的梨花膏。古代的护肤品与其说是护肤品,不如说是药用品。打开来闻着就是一股清淡的草药的味道,还夹着一股浅浅的梨花香。总之,气味很好闻。
“谢谢宴哥儿,我十分喜欢。”苏毓欢欢喜喜地谢过徐宴,扭身就回屋里去试。
还别说,徐宴挑选的颜色还真入了苏毓的眼。毓丫这偏淡蜜色的皮子上了脂粉,显得既青春又活泼。苏毓坐在镜子前照了许久,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出来。
大多数行礼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剩徐宴的东西还没有收拾。他的书房,苏毓平日里是不大进去的。要带什么,不要带什么,得徐宴自己收拾才清楚。好在徐宴手脚也快,苏毓这边才说完,他那边立即着手收拾起来。等他收拾好,出来清点行礼,徐宴才发觉竟然要带的东西有点少。
他一一打开箱笼确认,眉头蹙起来:“咱家就这些?”
“有些破烂就不带了,”苏毓理所当然,“咱们去金陵,将常用的东西带上就是。那些放着不晓得哪年用得上的东西,带了也是占地方。若哪天真的要用,再买便是。”
徐宴一想也是。再次清点了行礼,他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屋子要赁出去,徐家在这边没有亲人,自然得找村长。说来也巧,还真有人想住徐家这大房子许久了。大家族人多,四代同堂地挤在一起,家里家外的不抻展。偏子嗣多,又没那余钱盖大瓦房。既然徐家愿意出租,自然就有人想要租。
徐宴本就不是为了租金,便与那人商量租个三年。租金一次性给的话,一年一两银子。签前一个租赁的契约,只一个条件,别将家里弄得里外脏污。
那人听到租金有一两时犹豫了,觉得贵。毕竟一两银子够苦些的人家一年的嚼用。但一想五间大瓦房还加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挖了水井。
仔细商量后,一咬牙,租了。
签字画押以后,徐宴拿着三两银子和契书回来,刚好赶上晚饭做好。苏毓和徐乘风顶着一脸绿绿黄黄的糊糊,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
看见他进门,仰着脸张不开嘴:“回来了。”
好久没见过这阵仗的徐宴吓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弄起来?”
“这不是明儿要启程了嘛。”糊糊黏住了嘴角,说话张嘴实在是费劲儿。但苏毓用一种眯眯眼的眼神绷着脸皮不动坚强地解释道,“往后风餐露宿十来天,我这好不容易养的细腻了一点点的脸岂不是又要糙回去?赶紧弄点面膜事先保养。你要不要也来点?还剩不少呢……”
徐宴:“……”
徐宴拒绝了,苏毓十分遗憾地将剩下的糊糊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脖子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也是要好好的保养的。
一番精心的保养以后,苏毓和小屁娃子徐乘风拍着水嫩嫩的脸心满意足地坐上桌。
苏毓问第一次做保养的五岁小屁孩儿:“感觉怎么样?”
徐乘风激动地握拳:“特别嫩!”
“那是!”苏博士一脸的骄傲,“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徐宴:“……”
一家人吃了简单的晚饭,还留了一点做明天早晨的口粮,又将碗筷装起来,各自洗洗睡下。徐宴的那一床褥子已经折了收起来,夜里自然是去主卧挤。
苏毓特地从头到脚洗了个遍,徐宴提灯进屋的时候,她正坐在炕上擦梨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