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凛本是想躲,可转念一想,她既能在此地等他,显然是已经知晓他如今的下落。

    躲得了一回,还能再躲一世不成?

    他脚下顿了顿,不退反进,往女郎身前走了几步,桃花眼轻挑一笑。

    “阿窈,许久不见了。”

    月华凉透如水,连着施窈的面上、眸间尽皆染遍了寒霜之意。

    她无悲无喜道,“在松溪时不是才见过么,怎能说是许久不见。”

    被她注视着的郎君身形一僵,继而侧过身去不与她对视,轻笑着否认。

    “你说的可是与三表兄在松溪得见?我这些时日却是不曾去过松溪的。”

    他似是提起了些兴致,“说起来,三表兄他对……”

    “无需掩饰。”

    施窈仿若被消磨去了所有的热忱,她看着徐凛的目光不似心爱之人,倒像是陌生人一般。

    “我知晓你去了松溪,还知晓你曾在我们离开松溪时在巷口徘徊过。”

    她一字一顿道,“我都看见了。”

    “许是你看错了,”徐凛毫不在意,左右她又不曾拿住什么证据。

    “我是与询安一道自洛京来,你若是不信,可去问谢九。”

    他很有自信,谢九肯定会愿意帮自己圆谎。

    “无此必要。”

    施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也未曾看他,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徐凛僵直地站着,见她清瘦孱弱,见她垂着头,很是难过的模样,那些酝酿好的轻佻话儿一时便有些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也是闷得透不过气来。

    这是他悄悄藏在心底数年的女郎。若是有一天,换了这身皮囊,也许能与她两情相悦地在一起。

    可世间从未有过脱胎换骨的重生之法,终他这一生,都只能是有缘无分。

    “若是无事,早些回去安置了吧。”

    静默了会儿,徐凛低声道,语气里没了一贯的调笑之意,正经许多。

    施窈依旧垂着脸庞,闷声问他,“你要去哪?”

    被问之人则是潇洒地一挥袖,故作风流姿态,浑然不似伤重才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