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下了马,上前行礼,“当真是有些巧,才接了姨母的口信,兴南便来信,沈家有些俗务需得我回去打理,如此,便又要与姨母同行了。”

    周夫人的温婉面容一僵,瞥了沉默的陆菀一眼,才勉强敷衍了几声。

    一旁的陆远和陆萧俱是皱着眉,连陆菱都垂了眼。

    明明陆家人的排斥如此明显,沈池却还能当做没事儿人一般。

    他来往松溪、兴南多次,自是知晓沿途有何风味佳肴,便亲自安排人,在驿馆二楼的大堂处整治了一桌。

    只道是多次叨扰陆家,却因着松溪住宅中无人,无法款待,此次不过聊表谢意罢了。

    沈池说的得体,两家又是亲戚,再加之他除了买通婢女给女儿送些蜜饯,也未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举,周夫人有些为难,却也不好拒绝。

    好在陆菀提出自己要留在房内用晚食,也算是解了此事。

    施窈自然是主动留了下来陪伴她。

    待到天色渐暗,陆菀便被施窈拉着,神神秘秘地把她带到了驿馆后院的另一处屋舍门口。

    “你猜猜看,是谁来了?”

    施窈笑得促狭,轻推着,示意陆菀去敲门。

    阿窈这般举止,又这副神情……

    似乎有什么猜测渐渐从心里破土而出,陆菀呼吸一窒,微微睁大了眸子,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会,那人不是还在洛京么,朝堂上那么乱,便是她不清楚那些,也知晓正是分不开身的时候。

    都已经高居大理寺卿之位,还能说来就来,他是不需要处理朝堂要事么……

    念头转来转去,她假作抱怨地想着,却有丝丝隐秘的欢喜漫上了心尖,生出些酒后的微醺感。

    细白的手指迟疑地抚上了古青色的蝴蝶兽面门环,陆菀想叩门,却又有些犹豫。

    真的是谢瑜来了?

    她回过头,想再跟施窈确认,却发现对方早已离开了。

    指尖的触感微凉,陆菀才叩下门环,门就吱呀一声自行打开了。

    “是谢郎君来了吗?”她在门口处扬声询问道。

    却不防被一股大力扯住了手腕,天旋地转间已经被人揽进了怀中,那人还顺势扣上了门。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与此同时,她的耳畔边有人在低语。

    “阿菀,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