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却好像没听见一般,空洞痛苦的眼神却渐渐在信王发紫的唇边凝住。

    那颜色着实不寻常。

    他心下一凛,回身便察觉出周景与信王继妃面容上隐现的得意。

    少年郎君额角的青筋暴跳着,阿耶很可能便是被这两人合谋毒害的。

    这些时日的种种细节,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怀疑吞噬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让他屏住了呼吸。

    周延脸色铁青地起身,握紧拳,狠狠地砸到了毫无防备的周景脸上。

    整座信王府当即乱做一团。

    自拜访谢琅那日起,连着落了几天雨,松溪就转了凉。

    晨起请安时,陆菀就看见阿耶负手在廊檐下,望着天色,半晌才慢悠悠地道,“一场秋雨一场寒了。”

    “阿耶,这才八月,哪里就是秋雨了。”

    陆萧从屋内出来,刚好就听见了这句,就反驳了句。

    他一侧身,就看见了陆菀和施窈联袂而来,连忙对着施窈一揖。

    又伸手欲揉陆菀的发顶,“阿菀和施娘子都来了,便快些进去吧,阿娘一早就叫人煮了香薷饮,这会还温着的。”

    可惜却被早有防备的陆菀闪身避开了。

    她笑道,“阿兄又想做什么,我可不是阿菱,你莫要拿我当孩童耍。”

    “是阿菀和阿窈在外面吗?”屋内传来了周夫人的声音。

    “好好好,”陆萧口上答应得极快,翘着唇角,挥袖示意她们,“快些进去吧,阿娘都等急了。”

    屋内,周夫人正令人斟出温热的茶水,抬眼见到她们二人进来,便温声招呼着。

    “这些时日受热又受凉,这香薷饮理气去湿,热度也正好,你们都需先用上一盏,再去用早食。”

    闲话了些时候,周夫人便道,“这两日正是凉爽,你们也快些收拾了,后日我们便往兴南去,那边早就安排好了人,屋舍也都收拾得齐整,去了便能入住。”

    这么急?

    该不会是阿娘发觉她厌烦沈池厌烦得紧?

    陆菀怔了怔,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夫人粗重的腰身,不免地生出些担忧。

    “去兴南路途辛苦,阿娘能吃得消么?”

    “早晚都需去,更何况你阿耶请的调养嬷嬷都在兴南,早些去,说不定还少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