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子的情绪,手中还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这人怎么想的,还不如跟自己要些帕子荷包什么的,带根竹筒做什么。
正腹诽着,就见施窈将一支锦盒递到了她面前。
“喏,这是表兄临去时,洛京才送来的,那边前朝皇嗣之事闹得火热,他走得急,便将此物托我转交了。”
看锦盒这细长的模样,倒像支簪子。
陆菀拨弄了下铜扣头,便见到昔日谢瑜赠她的那支红玉雕琢的牡丹簪子,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簪子不是被她连同其他几样喜好的物件,埋在洛京居所的树下了么,怎地被他给翻出来了。
以及,谢瑜是怎么知道自己将东西埋在了哪里。
施窈察言观色,见她脸色冷了下来,心道不妙,便凑过来仔细打量了下那支簪子。
试探问道,“这般好成色的红玉难得,牡丹亦是栩栩如生,阿菀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被他翻了出来,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陆菀轻挑了下眉,心下念头转着,觉得谢瑜是不是见着两人能够和好,日子太过称心了,非得寻些刺激。
她也不瞒着施窈,从头至尾地,将这簪子之事讲了一遍。
从谢瑜知晓她在宝珍楼所购得的那支羊脂玉牡丹簪与周延有些干系,便送了自己这支红玉牡丹,又状似无意地摔了那支,一直到他后来还补送了支羊脂玉的给自己。
施窈听得咂舌,她与谢瑜认识这么多年,一直觉得他一副冷冷淡淡、诸事不上心的模样。
竟是这等隐晦的拈酸吃醋之事都做的出来。
见着施窈的怔愣模样,陆菀很有些解气。
她凑到施窈身边,两个小娘子就嘀嘀咕咕地吐槽起如今的大理寺卿来。
陆菀柔美的眉眼舒展,压低了声,也遮不住话中的轻快语气。
“你表兄这人当真是计较,那支簪子很是难得,他倒好,说摔就摔,还装模作样地说是袖袍无意拂到,我若是信了,我便跟他姓谢好了。”
施窈摇摇头,略略蹙眉,满脸不认同。
“我素来知晓他在朝堂上锱铢必较,倒是没想到,私底下与你相处时竟也做的这般过。”
不过施窈的重点显然是偏了。
她很快又挑眉一笑,“且不管你信不信,说不定来年就得跟他姓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