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谢廷尉……”

    陆菀吞吞吐吐地,身体都僵直了,有些不安地盯着地面,葱白的十指几乎要绞在一起。

    她这般忸怩,陆鸣别过眼去,本应该深埋在记忆中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他回想起那位与她容貌几乎一致的故人。

    若是她有阿菀一半的软弱,他们二人当年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鸣压下心口的苦涩,放柔了些声调,“我不过问问,阿菀如实告知我,可是心悦那谢询安?”

    到底她以后还是要同谢瑜多多来往的,怎么也瞒不过陆鸣这个一家之主,陆菀索性实话实说。

    “谢郎君人是极好的,待我也和善……”

    这话说得含糊,可搭配上小娘子脸颊上的飞霞,就显而易见了。

    女子的脸红,往往是最真的真话。

    虽然……在陆菀这不成立,但多数男子都是这样想的,显然陆鸣便是。

    “谢询安才华横溢,又兼人品贵重,若是与他来往,我确是赞同的。”

    陆鸣颔首,脸上带出些笑意,显然是对谢瑜满意的,“不过,”他话音一转,“你可知他如今身居何职?”

    不就是大理寺卿,陆菀怔了怔,也没回答,这种问话,显然问的人会自问自答。

    炭盆里的细小的噼啪声混在了陆鸣的声音中,炭火烧得红透,可书房里依旧冷得冻手。

    “大理寺卿专司刑狱,却可上达天听,是圣人手中的利刃,历任大理寺卿鲜少自世家中选拔,多出自寒门,由圣人提拔,也只忠于皇室。也就是谢家家主出了事,谢家又没落了,才轮得到谢询安上位。”

    “多年来,圣人因着太子生母与前朝末帝的皇后同出一族,而忌讳不喜,你姑姑如今有一子,日后前途未可估量。”

    “这是陆氏一族长盛不衰的希望。”

    陆鸣的眼都亮了,面色激动,他站起了身,走到陆菀面前,“我方才所言,你可听明白了?”

    这是想教她亲近拉拢谢瑜?

    陆菀有些无语,都说了圣人想要的是只忠于他的孤臣,若是谢瑜跟她真的成了,牢牢地被绑在了陆家这艘船上,他不就该调任了吗。

    更何况,小皇子才几岁,这想得可太早了。

    她对陆鸣的智商表示怀疑,面上却还是露出了茫然神色。

    看得陆鸣心头一梗,他挥挥手,“你且回去仔细想想我今日所说的话,莫要忘了,你姓陆,一身荣华显贵皆系于陆氏。”

    来都来了,又听了一堆废话,陆菀觉得自己不能白来。

    她作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艰难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