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霁华的反应有点慢,仿佛要低头看一眼,才知道自己握着尉迟不易的胳膊,赶紧松开来。
尉迟不易把袖子挽起来,露出手臂上一圈红印子,她冷冷扫蓝霁华一眼,“陛下是在惩法我不辞而别吗?”
蓝霁华也板起了脸,“朕的惩法可没有这么轻的。”
方才气氛还很好,可是突然间,两个人都跟吃了呛药似的,怼起来了。
尉迟不易也懒得进屋了,就站在走廊上跟他争:“陛下凭什么惩法我,又凭什么把我抓回来?”
蓝霁华冷冷道,“你若要走,也走得光明正大,偷偷摸摸算什么意思?”
“我是光明正大走的,只是没有道别而已。”尉迟不易梗着脖子,“陛下那天对我下了逐客令,不易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在这里惹陛下不痛快,离开就是了。”
“人长得瘦,心眼连指甲盖大都没有,”蓝霁华哼道,“你若真的听朕的话,又怎么会惹朕不痛快?”
“陛下是君主,讳莫如深,喜怒无常,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不易脑子笨,心眼也小,还是出宫的好。”
蓝霁华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你要闹到什么时侯?”
尉迟不易却嗤的一笑,“陛下说笑了,不易只是在陈述事实,怎么是闹呢?我是东越来的刺客,蒙陛下不杀之恩,还留不易在宫里好吃好住,不易心存感激,只是这里终究不是我的久留之地,不易如今在外头已经找到居住的地方了,请陛下允许我出宫。”
蓝霁华脸色沉沉看着她,“朕说过,呆在朕身边,你才能保命。”
“不易认命,人到世上走一遭,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我的命和陛下不相干。”
蓝霁华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目光寒冽,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的命和朕不相干?尉迟不易,当初你进宫行刺,是朕免你一死,从那时侯起,你的命就是朕的。朕从前不杀你,现在也不准你死,你就得给朕好好活着。”
“陛下这是强人所难。”
“你才是不识好歹。”
“陛下是要强行把不易留在宫中么?”
“是又怎样?”
“当初陛下让不易滚,如今却要强行留下,陛下这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朕……放肆!”
尉迟不易头一昂,重重的哼了一声,象个闹脾气的孩子。
蓝霁华的一腔怒气莫名就消了一半,放缓了语气,“你今日受了惊吓,回屋歇着吧,我让人弄些定神的汤药来。”
说起这个,尉迟不易又来了气,拿手指着蓝霁华,“陛下,你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让我被蛇吓到,可你居然,居然……”她的手在抖,委屈又伤心:“派了条大蛇把我抓回来……”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尉迟不易不愿意在他面前哭,扯着袖子狠狠一抹,抽着鼻子把酸涩逼回去。
蓝霁华,“……”他无话可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象尉迟不易说的,他在打自己的脸,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和尉迟不易的安危相比,他的脸……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