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家庭院里,一声娇滴滴地惊叫击碎了朝晨的宁静。
推开正弯腰要替她擦水渍的翠竹,赵芸芸低下头一看。嚯!不偏不倚,刚好是绣在她腰间的牡丹花纹被泼了一滩水渍,倩丽的殷红色霎时变作了深沉的暗红,哪里还有半分娇艳可言。
这可是整件衣裳最别具匠心的一处设计,她气得咬牙切齿,柳眉轻颤,一根青葱玉指指着朝她泼水的两个小丫头怒喝:“真是眼瞎了!该死的贱妮子!来人,狠狠地掌嘴,没我命令不准停!”
两丫头本就傻眼了,这会儿一听,更是吓得小脸煞白,赶紧扔了竹水勺,扑通跪下,一下接一下地重重叩在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三姨娘饶命啊!奴婢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们不过是干活时寻了点乐子,玩闹几下,哪里想到会触怒到主子头上,遭了这般横祸。
可赵芸芸怎会听得进半句求饶。
她只顾心疼那件牡丹戏蝶广袖云缎裙,这可是昨儿才新送过来的,就等着今日老爷回府,特地穿给老爷看,这下可好,一番心思全给白费了。
好哇,她知道了,这定是林熙母女对付她的诡计!
清脆地巴掌响劈里啪啦传入耳,眼看两个小丫头脸都快被抽肿了,赵芸芸却非但没解气,反而愈加火冒三丈。
别以为她不知道,平日里,这两个贱婢就跟陆言月那个小蹄子走得近,早就被煽风点火,看她不惯,今日是借机替人出头呢,既是如此,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下手这么轻,怎么?是早上没吃饭吗?”
动手的丫头闻言一激灵,再顾不得往日情分,一下比一下抽得重。
赵芸芸冷笑。
论出身,那林熙不过是一介商人身份,同她们这样的官家出身不能比。
论在府中地位,她们都是姨娘,林熙不过只诞下陆言月这样一个丫头片子,而她可好歹为陆家添了唯一的子嗣,更不可相提并论。
论美貌嘛,林熙自是不及她万分之一!
凭什么林熙就能霸占着老爷三五日不放,就凭她七年八载都治不好的一身病?还是凭她毫无血气的一张死人脸?
赵芸芸是越想越不服气。
五月的天,燥热得紧,纵然这会儿才辰时,烈阳也已经晒得人汗流浃背。她擦了下额角,挥起手帕,转身走进凉亭,就准备坐下好好欣赏这出戏,以便消了这一肚子火。
翠竹见了急忙要阻止。
可还是晚了一步,赵芸芸的屁股已经贴上了凳子,当即,一阵钻心的疼袭来,她扯着嗓子嘶了声,猛地从凳子上弹起。
“三姨娘,您还好吗?”翠竹赶紧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