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将整片松子树林详细地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温馨留下的丝毫踪迹。他不甘心,又向林外继续搜索,一脸不找到温馨就誓不罢休的表情。
小橘则是伏着身子,在松子林周围摇着尾巴走走嗅嗅,不时爬上一株较高的松树,站在树杪上瞪着铜铃大的猫眼四下张望。
沈星暮坐在早已燃成灰烬的木柴堆前,不去理会这一人一猫的愚蠢举动。他把温馨失踪的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又逐一排除那些可能性,最后得到一个令他惊讶的结论——温馨不是被山林野兽或仇世掳走的,而是她自己走掉的!
沈星暮想着,脸色变得越来越沉。
有叶黎的血咒在,野兽不可能接近温馨;而血咒完好无损,证明仇世并未来过这里;至于恶念空间移除温馨这个角色,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温馨本身就是这场善恶游戏中最关键的角色之一,沈星暮和叶黎都无法触碰到易轻狂与陈大力,若恶念空间将温馨隔离出去,沈星暮和叶黎便无法正常进行游戏,这有违善恶游戏本身的逻辑性。
其他可能性都排除了,沈星暮便只能相信这个看似匪夷所思的结论,因为只有温馨不受“念”的影响,可以直接无视叶黎的血咒。
于是新的问题出现了,在这猛兽横行的荒山野岭,而且是气温极低的黑夜,哪怕是有一定野外生存经验的强壮男人都很难确保自身安全,温馨这样一个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擅自离开沈星暮和叶黎?
沈星暮想到温馨对他撒的谎。从她的那个谎言可以反推出,她来多狼山,除了想见易轻狂,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沈星暮不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温馨一定是为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方才铤而走险,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
沈星暮闭上眼努力思考,将自己与温馨相遇起,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仔细回想了一遍。他想出了许多较为不合理的地方,但一时间无法将这些不合理连缀成合理的一条线。
没多久,叶黎回来了,他尤为焦急地说道:“沈星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沈星暮张开眼冷冷地剜了叶黎一眼,揶揄道:“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才需要动脑子,而不是干着急。”
叶黎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接着讪讪地询问道:“那你想出了什么吗?”
这时小橘从树梢上蹦下来,落在叶黎的肩上,对着沈星暮“喵喵”直叫,似乎它也想听听他的高论。
沈星暮面无表情地诉说自己的推论,却并不责备叶黎。
叶黎听完之后,一脸尴尬地埋下头,毕竟提议两人好好睡觉的人是他。如果他们轮流守夜,温馨不可能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走掉。
叶黎思考了片刻,皱眉道:“既然温馨是自己离开我们的,那她肯定走不远。我们现在分头找,你上山,我下山,一定能找到她。”
沈星暮摇头道:“在我们寻找她之前,有必要弄清楚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不然就算我们找到了她,她也未必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见易轻狂。”
叶黎道:“可是我们若不尽快找到她,她独自一人遇到狼或其他野兽,很可能性命不保。”
沈星暮冷笑道:“若她这么容易死,这场善恶游戏就太不公平了。”
叶黎苦笑,小橘则是用急促的叫声凶了沈星暮一下,似乎它很不喜欢他的说话方式。
沈星暮道:“我们现在开始重头思考,从我们见到温馨起,她都有过哪些反常举动。”
叶黎脱口道:“柔煦!”
沈星暮问:“什么意思?”
叶黎道:“温馨和我们在一起时,表现得太过柔煦,宛如完全被驯服的小猫咪,决不忤逆我们做的任何决定。这一点有些奇怪,毕竟她曾被人贩子拐卖过,又好不容易从吕老头手中逃脱。这样一个历经风霜,看遍世俗险恶人情冷暖的小姑娘,应该有很强的自卫本能,全身带刺,对任何人都怀揣一分质疑,可是她却对我们千依百顺,仿佛完全信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