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雩咬了咬牙根,终究还是抱拳应道“是”,便是转头往外行去,待得离了宁王的视线,他却是骤然冷凛下了神色,那温润君子的模样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眼更是冷沉无比,“去!将张季礼和那个小太监给我提来问话。”
沈钺骤然中毒,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
既然最开始三个太医验了毒,都确定碗中无毒,那么这毒要么是沈钺事先服下的,算好了时辰发作,要么是途中下的,那药除了到了沈钺的手里,途中还经过了谢铭和宁王……
虽然宁王如今是百口莫辩,可宁王自然不可能下毒,而且是发作那么迅猛,瞬间能惊骇人心的毒,谢铭……朱景雩目光幽深了两分,他有嫌疑,却不如沈钺自己那么深。
宁王也是疑心的沈钺自己下毒。
若说沈钺中毒之事本就是他亲手策划的一盘棋,那张季礼和他那个小徒弟在当中又充当了什么样的棋子?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可疑。
可谁知,他话落了口,却没有听见身边那亲信应声,反倒连人的步子也缓了下来,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去,便见到了那人有些僵硬的脸色,他的眉便是皱了起来。
“公子,这人方才可是沈钺的人押走的……”未尽之言,可言下之意朱景雩却是听得分明。
脸色一变,也想起这一茬来,当下便是沉声道,“还不去找?”
那亲信神色一正,忙应一声“是”,便匆匆而去。
朱景雩面沉如水,即便是将人派去了,但他不抱什么希望。以他与沈钺之前交手的经验来看,张季礼和贺宝生若果真在他之前的那棋局里起了作用,眼下,人定然已经找不见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那亲信气喘吁吁地回来复命,面有菜色地朝着朱景雩摇了摇头。
朱景雩半点儿不意外,只眼中的情绪更沉冷复杂了两分,“将城门都关了吧!”他语调淡淡地下令,而后便是转身迈步疾走。
沈钺……第二回交锋,即便沈钺用的是这样惨烈的方式,却还是他棋高一着。
何况……他眼下还多了一桩疑虑……
贤妃……与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那头,朱景雩开始积极部署如何抓住沈钺他们,贤妃的生死却并非在他考虑当中,不过,宁王既然已经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也同意,他早厌倦了这般不温不火,拖拖拉拉的。
管它什么名正言顺?这世间本就是强者的天下,只要胜了,那便是说一不二,谁敢说个“不”字?
关于这一点,他爹倒是终于难得的与他达成了一致,这么难得,他自然要抓住机会,立刻便是吩咐下去,一一铺排开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外一头,叶辛夷扶着沈钺出了宫门,头也不回。
身后,自然会有一早安排下接应的人手负责断后扫尾。
叶辛夷则带着沈钺径自去了沈钺一早便安排好的退路所在。
那是一处普通的纸扎铺子,却是百鬼楼经营了十年的一个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