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弟垂死挣扎。

    他不想上学,家里之前请了个酸腐,一天天就知道摇头晃脑地念经,不然就让他们背书,也不给讲解书文的含义,还总跟他爹告黑状。

    他有一次听那酸腐在背后念叨,说他们这些军户子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子,讲了也是对牛弹琴,气得十二郎带着几个弟弟挥棒把人打出了家门。

    当然事后他们也被罚跪一日,但他爹听说了酸腐的言论也很气恼,给结算了银钱打发走。至此,封家几个小孩总算是结束了被酸腐折磨的日子,可不用回去上学了。

    “不行。”

    封恺摇头。

    “你带着十三十四,你们三个都要去。”

    “年纪不小了,武艺还没什么长进。你们几个要是再不读书,将来就会一事无成,你要活得像城东那个老纨绔一样?”

    听他哥这么说,十二郎不吭声了。

    城东的老纨绔他知道,一个没什么谋生本领的人,偏还放不下身段一辈子就靠着祖上的余产活着。后来家产花光了,他受不了困窘,就跳沙岭河死了。

    但他不一样啊!

    十二郎在心里念叨。

    再不济,他……他还会相猪哩!他也是吃饭本事的人。

    不过这些话对大哥说还是没用的,第二天一大早,十二郎和两个难弟一同踏上了前往墨宗的求学之路。

    两个堂弟也不愿意去,都觉得自己是已经读书识字的人,和一群还没开蒙的小孩混一起丢人。

    听说这墨宗还讲农课,家里是要他们下田种地吗?

    等真上了第一节课,三个少年都傻眼了。

    这墨宗的学堂,讲的可不是什么圣人经典,长长的课表一整张,好多课名听都没听过!

    比如那个物理,化学,农物以及术数,那都是些啥?

    讲课的人也不是什么大儒名士,都是普通的墨宗弟子。

    据说这些人都是之前都参加过宁矩子亲自讲课的扫盲班,这次是挑了各科成绩最出色的几人做先生,专门来带后面的学员。

    至于宁矩子,矩子最近在忙着造水坝,顺带着做点小手工,研究一下玻璃的烧法。

    搞科学实验,试管、烧杯、三角瓶这些必不可少,宁锯子受够了只能用陶瓷瓶凑活的日子,不能观察液体状态,也无法确定反应程度,一切全靠脑补。

    这种不精确,对于一位醉心于做手工的科研小能手来说,简直就是不能容忍的瑕疵。前段时间给扫盲班讲光学,他想解释凸凹透镜的原理,结果贫穷的墨宗拿不出天然水晶制成的透镜,场面一度尴尬。

    后来宁锯子痛定思痛,觉得玻璃这玩意虽然和小冰河期关系不大,但辅助功能还是有的,该烧还是得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