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去盥洗室,暖和的灯光稀落打在脸上,光影错落,淌过指尖缝隙的冰冷流水唤回了他有点模糊的意识。
这套大平层单身公寓有两间盥洗室,主卧一间,客厅一间。
但纪羡雨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霍非寒显然喜欢客厅的,这里满是他的物件,纪羡雨作为客人,原本对霍非寒就有点谨慎,也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该放在那,只能借用完盥洗室后,把东西放回房间。
霍非寒看见后不理解他这个行为,直接把他的牙刷毛巾什么的拿走,说放在旁边就好。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满洗手间都有纪羡雨又或霍非寒东西的影子。
思绪回笼,他抬手摁掉水龙头,与镜中的清冷少年对视。
少年肤色透亮白皙,透着温润的血色,比以往健康许多,更显得他浓眉大眼,眼仁黑白分明,犹如极地中一湖幽暗深潭。
脸上的冷水被引力牵引,缓缓顺着精致的五官起伏划过下颌、喉结,落在了精致的锁骨处。
如密林卷翘的眼睫忽而坠下,掩下一片阴影。
纪羡雨想起白天自己跟霍非寒说的那句胡话。
……
其实,他能感觉到霍非寒可能对自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虽然他迟钝,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和霍非寒就像活在一场由虚假所编织的梦境中,表面风平浪静,美好烂漫,实则白哲回来,终将被一一撕碎,毫无任何意义。
霍非寒就算喜欢自己,也是建立于他和白哲很相似,比不过真正的白月光。
至于那句十分亲密的称呼,更是纪羡雨自己一时上头,头脑不清才喊出来的。
或许,接触到不一样的世界后,纪羡雨开始变得大胆和狂妄,居然诞生出了如此荒诞的渴望和索取的想法。
缠着水滴的手胡乱抓了下头发,纪羡雨呆呆地摸了下前额,手指端就像是电流,划过接触的地方。
如果自己喜欢上了霍非寒,这和当初接近他的想法就南辕北辙。
……
但如果实在把控不住,那就当做是一场虚假的电影吧。
纪羡雨告诉自己。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霍非寒穿着一身深色绸缎睡衣,躺在造价四十几万刀的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黑暗中睁着四只眼睛。
霍非寒目光一挪,忽然对上另外一双,他吓得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打开镀金的桌灯,才发现那家伙是自己的狗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