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未时二刻,太阳高照,将坤宁宫照得金碧辉煌,这舒适的太阳天照得人懒洋洋的,不自觉打起了盹儿,后宫内一片安静,而此刻宫门前一道不容忽视的女声打断了这一刻的宁静。
守卫的御林军不动声色,拦在门外,语气十分恭敬道:“娘娘息怒,皇上有令,让娘娘在安心养胎,不得出坤宁宫半步,娘娘请回吧。”
“本宫再说一次,让开!”顾皇后沉声道,她挺着肚子,换了一身簇新的宫服,顶着精致的发髻妆容,一身的端庄华贵,掩盖不住脂粉下的苍白脸色。
为首的御林军岿然不动,“娘娘恕罪,属下不能让娘娘出去。”
顾皇后却是毫不在意,她脸色十分沉重,冷着脸色扫了眼前的御林军一眼,守在门外的一共有六个人,像个木桩子一样一动也不动。
“娘娘还是随奴婢回去吧!”韩若心急如焚,她害怕出去的后果,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顾皇后,“娘娘若是想见皇上,让人去养心殿通传便是,何故要出去?”
被困在这坤宁宫四个多月,所有人都以为顾皇后接受了,习惯了,就连韩若也是这么认为的。
却没想到,并不是。也不知道顾皇后从哪里听到了消息,非要出宫,还是趁着太后休息的时候。韩若怎么拦都拦不住。皇上每日都会来坤宁宫,顾皇后不至于急于这一时半刻,可就是这样,也无法阻挡顾皇后要出去的决心。就这样一路到了宫门口,果不其然,御林军堵在这儿不让她出去。
“好,本宫的话你们既然不听……”顾皇后平静地说着,忽而,她话锋一转,“那这样呢?”
御林军只觉得眼前一道光闪过,再定睛时,呼吸一滞,就连韩若都大惊失色,“娘娘!”
锋利似银针的银簪死死地抵在白皙的脖颈间,再深一步,就能扎破娇嫩的肌肤,顾皇后面无表情,一手支着腰部,一手紧握着银簪,目光灼灼。
“娘娘,您不要伤着自己了,你还怀着皇嗣呢。”韩若当即就跪了下去,泪如雨下,一边磕着头,一边对御林军说,“你们这些狗奴才,皇后娘娘若是有了半分闪失,当心皇上要你们的命!”
坚守使命的御林军犹豫了,顾皇后双目微眯,稍稍用力,顷刻间,尖针似的簪子扎破了皮肤,纤细的脖颈间一道刺目的红。
“娘娘万万不可!”守卫的六人跪下,“娘娘千金之躯,若是娘娘有了什么闪失,属下没法向皇上交代。”
“既然没法交代,那就让开,让本宫出去!”顾皇后并非在开玩笑,说着,簪子似是又往里进了一些。
御林军见了那还敢再拦着,忙不迭撤开留出了一道路来,生怕顾皇后再有下一步动作。
放下簪子,顾皇后在韩若的搀扶下走出了坤宁宫。
大清早知道裴泽的军队将要抵达京城后,皇上就再无上朝的心思,很快就吩咐下去休朝一日。
一连两日怒火中烧,将这几个月想要除掉裴泽的心情勾到无限大,以至于皇上失了控。裴泽已然成为皇上的心魔了,一日不除,他就一日难安。
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侍卫进来通传裴泽的行军速度,算上时间,裴泽今晚就能碰上蒋维的军营。
太子妃骤逝,皇上并未召蒋维进宫,但是得知了蒋维昨夜离宫后就去了军营后,皇上心中宽慰不少。蒋维是个识时务的,知晓分寸,有他抵御裴泽,等援军到了京城,裴泽就成了池中之物,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裴泽就算再厉害,团团围击之下,没了后路的裴泽背水一战,饶是他大难不死能到达皇宫,皇上还有禁军,这偌大的宫门一旦关上,裴泽必败无疑。
这般想着,皇上沉重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收敛了情绪开始看起了奏折,心中思绪纷飞。
要不了几日了,要不了几日,裴泽就会永远地消失……皇上心情激动,握着毛笔的手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