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女子的体温。
裴泽动心一念,他的手上还没清洗,顾锦瑟就这样握住了他,他眸色一变,桃花目落向她时,她亦抬眸对视,杏眸灼灼,清丽秀美的容颜一侧,沾了他手上的泥土。
“王爷,以后不要再……啊!”话才说到一半,顾锦瑟只觉天旋地转,未细想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她落入了一个宽阔而冰冷的怀抱。
顾锦瑟倏然腾空,慌乱之间抓住什么,等再睁眼时,面前一片红色,她右手紧紧攥住裴泽大红婚服的衣领。她被裴泽抱在怀中,被他宽大的左掌箍住腰部,左手与对方的紧紧相扣。一双手是冰冷的,但吐息是温热的,
虽说裴泽已是她的夫君,但突然肢体接触,顾锦瑟面色一红,右手很快就松开,只左手与对方手指相扣,无法挣脱。温热的吐息一圈又一圈落在耳侧,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她还从来没与男子这般亲近过(前世不算)。
裴泽松开右手,再次覆上怀中人的左脸,将脸上的泥土一点点擦拭。
男子一张脸五官精致分明,尤其那双桃花眼,一旦对上,仿佛被那深邃不可见底的幽潭吸了进去,顾锦瑟怔怔看着他,一时忘了神。
裴泽的右手残留泥土,不能将一张脸擦拭地干干净净,反而一些泥土干涸散开了,在左脸上划出一道棕色的痕迹。
顾锦瑟只觉得左脸异样,她垂眸,伸出手想要摸过去,手刚触及鼻尖,就被裴泽握住了,顾锦瑟不明所以,抬眸侧首看向他。
只见裴泽那张俊美如月的脸落下来,换成右手紧握她的腰部,左手托住怀中人的头颅,轻轻一提,吻了下去。
顾锦瑟睁大了眼睛,唇瓣相碰,亦如他的一双手,顾锦瑟宛若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茫然失措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能在冰晶雪莹中,找到一团正在跳跃的火焰。
小小的一团火,炽热而不灭。
顾锦瑟伸手圈主裴泽的颈项,缓缓闭上了双眼。
裴泽感受到她的变化,落在腰间的一只手,圈得更紧了。
此时此刻,良辰吉日,离王府内,张灯结彩,半醉秋色。然皇宫城内,宫墙宏伟,养心殿内鸦雀无声。
上首,一向温和的皇上难掩怒意,明黄色的龙袍威严更甚,他拂袖拍案,对下首跪地之人呵道:“睿王,你可知罪!”
裴铭一张俊颜表情似痛似怒,他跪在皇上面前,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儿臣,知罪。”
皇上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知罪,可知你错在何处?”
“儿臣,儿臣……”裴铭张了张嘴,似是难以启齿,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醉酒贪杯,差点误了你皇兄的良辰吉日,此为一罪;”不及裴铭开口,皇上替他说道,“你放纵自己,与大将军之女有了肌肤之亲,此为二罪;你罔顾纲常,大将军之女和太傅之子定亲之礼,因你之私坏了两家同好之日,此为三罪!”
一字一句,裴铭听在心中,他有苦难言,却不得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而可笑的是,裴铭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昨日蒋家定亲礼,裴铭受邀赴宴。宴席上觥筹交错,蒋殊频频递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裴铭心知蒋殊何意,他表面笑以回之,心中却嗤之以鼻。
过去几月,慧贵妃为裴铭相看未来的睿王妃,也曾考虑过蒋殊,却被裴铭一口回绝。大将军虽身居高位,但之前都是在边关守将,直至两年前回京。大将军在京城根基不稳,莫不然,裴铭早就娶上蒋殊了。
宴会一直到晚上,翌日是离王和顾锦瑟的大婚之日,裴铭身负职责,滴酒未沾。无奈那日宾客至欢,他不好推辞,只喝了一杯,但也唯此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