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元宁宫的路上,公主心情很好,一路叽叽喳喳小嘴不停:
“还好母后让你打扫太子学宫,太子学宫就三张桌子,皇兄一张,我一张,牧风哥哥一张,皇子学宫的课桌可就多了,有皇子、公主、世子,还有我,你说得有多少张?”
柳舟洲疑惑,“公主怎么有两张桌子?”
说起这个公主就恼火,她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我的好皇兄,我和皇子公主一起上的好好的,他非要我跟着他在太子学宫上课!”
公主突然冲着柳舟洲眨巴她那无辜的大眼睛,委委屈屈道:“所以柳女史,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了吧。”
柳舟洲正哭笑不得,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她若是替你抄书,就收拾东西回家去。”
八位壮汉抬着谢淮的辇车已经追了上来。
公主从鸾车上伸出半条胳膊,揽住柳舟洲的肩头,瞪他,“这次我一定会护好我的女史,你休想动她一根手指头。”
谢淮狭长的凤目半开半合,余光在柳舟洲身上扫了一眼,“若她少些小动作,你自可留她。”
柳舟洲转过身,朝他行礼,面上全是恳切,“谨遵太子教诲,微臣只想一心一意陪公主读书,不存别的心思。”
公主一脸的骄傲,冲谢淮道:“看我的女史多好,就皇兄小气,揪着一点小错误不放,再说了那也不是柳女史的错,明明是母后疑神疑鬼,挖坑陷害人。”
谢淮脸色转阴,眉头皱起,“越发的不像话了,连母后都排贬,我看你还是书读少了。”
一提到读书,公主脑袋就嗡嗡的疼,她皱着苦瓜脸,委屈道:“皇兄,正好赶着了,你随我回元宁宫一趟呗,最近书阁没有女史,所有的书乱七八糟混在一起,我分不清哪是太子学堂的书,你来帮我把要用的书捡出来,这样柳女史才好温课嘛。”
谢淮恨铁不成钢,“你上学堂多久了,到现在连书都分不清!”
一众宫女小监低头偷笑,也就昭阳公主能让殿下动怒,平时端方的跟个假人似的,宫人们都不敢近身。
就这样一行人簇拥着太子,公主往回走。
元宁宫的书房是一座独立的小阁楼,和主殿离的不远,两边有抄手游廊分别连着宫门和殿门,取名揽秀阁。
柳舟洲站在外头瞧着这揽秀阁华美秀丽,很是喜欢,没想到走进去她傻了眼。
那叫一个乱啊。
梨花桌案上,美人靠上,毛地毯上,扔的全是书,密密麻麻都无从下脚。
谢淮的脸板成了一块寒铁,但凡是别人,绝对会被他投到湖里喂鱼。
仿佛不忍再多看一眼,他拂袖直接往二楼走,“给你们一个时辰,分门别类摆好,再来叫我。”
公主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小拳头,转身端着无辜的眼神看着柳舟洲。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轻声问:“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公主撇撇嘴,“要学的书太多,我自己稀里糊涂的,这书阁又大,宫人们也不懂,每次找书得几个时辰,我就想,不如索性就这样铺着,还好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