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几人见姜星若面色虚浮,语气还夹杂几分不悦,也没再站着看戏,而是回了凉亭坐好,薄野霁甚至轻摇折扇,吩咐那月见去取几碟西瓜来赏月。
当然还要看戏。
月见抬头望天,今日天色暗沉,有星无月的,也不知这王公子想怎么赏月?但她没有多问,福了福身子便前往了膳房。
亭外,回廊上有萤虫飞舞,换作平时,姜星若是肯定要拿一枚圆扇与萤虫嬉戏的,正所谓“轻罗小扇扑流萤”,她是很喜欢这样的饭后余兴的。
怎奈现在没了心情。一来她手里没扇子,二来有人挡了她的去路。
她虽身子大好,但病去如抽丝,身子较常人自是十分虚弱,一阵晚风拂面,六月的天气她竟然觉得身上冷,不禁打一个喷嚏。
容措将手中玉佩递与她。他高出她一个头,身姿确是颀长,几次目测下来,她怀疑他身量竟似八尺有余。
“果真是你偷走我的玉佩。”姜星若将玉佩收到随身携带一锦囊内,语气因为病中带了些娇憨之意。
有晚风袭来,她再次打了个喷嚏。容措立于她身旁,拱手道:“姑娘误会了,容某只是无意拾得此物,并无偷盗一说。再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既是姑娘之宝物,本应自己好好看顾。”
“我是女子又不是君子,不吃你说的那套。”
“……”
能看到容措嘴角抽了抽。
姜星若没再逗留,快步回了小姐院。
她忽觉心头烦闷,一口气堵在喉间出不来下不去,便伸手捶打了几下,正好月见回来,见她如此,以为她是身子不爽,赶紧过来扶她上床躺着。
“小姐你快躺好,奴婢去给你请大夫,大夫就在东厢房候着,随时能过来看诊。”
“不用,我已经好了,之后调养几日便能好,那容措给的药甚好,比什么郎中都强。”
月见忽而捂嘴低笑,之后又去关了门扉。
“丫头你笑什么?”
“小姐是否觉得那容公子可堪良婿?”
“……不是,他怎是良婿,怕是前世剜我心之人。”
“小姐你怎么了?”
月见掌了烛火至床帷附近,才看见姜星若眼眶有些红,竟似有泪光浮现,她心下一惊,忙蹲下来抱抱姜星若。
“小姐可是忆起什么伤心事了?别哭啊,你现在病着呢。”
“没什么,有蚊子进我眼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