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此言一出,那文帝身旁的闵贵妃眉毛一挑,眸中惊现异色,但只是一瞬,她知自己的儿子韩王素来爱美人,王府中的美艳姬妾少说也有几十人,那姜府二小姐生得沉鱼落雁,韩王难免不会心动,日后韩王若是称了帝,后宫少不了是要佳丽三千的,多一个姜星若也无甚失了章法,她倒是无所谓自己儿子想要什么女人,只是现下那姜管彤怕是要沉不住气罢。
闵贵妃思及此,轻抬杏眼去瞧那姜管彤,果不其然,姜管彤此刻便已沉不住气,面色藏了愠怒,眸色亦是极为寒戾。
闵贵妃怕姜管彤这急脾气会坏了韩王兴致,因她知韩王对姜管彤并无多少真心,不过是看中了姜管彤母家的势力和人脉,加之姜管彤容色不错,称得上是美人罢了,可若是今日姜管彤沉不住气站出来扫了韩王雅兴,那么韩王也许会和姜管彤有所嫌隙,不利于成事。
自先太子薨后,文帝一直未立太子,此事不得马虎,姜府和那白府势力不可不要,她担忧此事,遂忙遣了自己的贴身婢女过去提醒姜管彤勿要急躁。
“贵妃娘娘请姑娘勿要冲动,此地有陛下和各宫娘娘们看着呢,若姑娘出面冲撞了陛下,可是要不得的,重要的是,韩王殿下若是因这些小事与您生了嫌隙恐不好。”
“……”
婢女所言在理,姜管彤虽然妒意横生,却也不是那般急躁蠢笨之人,遂按下了心中火气,忙与闵贵妃的婢女说:“回去和我姨母说,我不会坏事的,请姨母放心。”
婢女一福身子称是,回去和闵贵妃禀报了此事。
闵贵妃见这姜管彤气性已有所收敛,是个能教导的,心下宽慰,回行宫后,令自己的婢女送了一斛西域柔南国进贡的烟螺黛去姜管彤住的殿中,怎知姜管彤却不在殿里。
此次王公们狩猎,随父前往凤泉汤围场的世家贵女有数十位,这些贵女出身皆为显贵,上至一品太师太尉,下至五品御史中丞谏议大夫,勋贵之女自是风度文采俱佳,而文帝与后宫嫔妃育有十九子二十三女,可未婚的皇子统共只有六位,意味着能被几位皇子挑中的贵女只有六个名额,其余诸人只能在行宫内等候。
几位未婚的皇子便是那宁王、韩王、端王、晋王、贤王和齐王,这些皇子们恐是有夺嫡之意,怕若是大婚育有子嗣,若是事败恐遭逢杀戮牵连家眷,遂都未婚及生养。端王已婚配那太师之女段双华,其余诸王,韩王挑中了尚书令之女姜星若,宁王挑了京兆尹之女薛秀宁,贤王挑了定远侯之女白亭清,齐王选了谏议大夫之女宋七雪,而晋王,他挑了宁国公府二小姐陈娉婷。
至于姜管彤,她落了选,遂并无入围场,现下应是在行宫里的。
出发前,几位皇子在帐中换好了骑装,又检查了弓箭和马匹,行装检索完毕后才跨马疾驰入了林场深处。
只是那韩王和晋王却是迟了一些,并未入林场,晋王在一处帐前顺着匹汗血宝马的皮毛,那被他挑中的宁国公府二小姐陈娉婷便只能在边上等着他给马匹顺毛。
她本是心悦那韩王,对深居简出的晋王不怎么熟悉,怎知今日一见,晋王竟是如此天人之姿,丝毫不似传闻中那般瘦弱多病之状呢,况且他还挑了她,女儿家心思亦是多变的,她一瞬便对晋王生了倾慕之意,虽她在家中脾性大,如今却也不敢放纵只得端着,一副淑女做派,立在帐前如垂柳之姿,安静得很。
可晋王给马儿顺毛也顺得太久一些了吧?都快申时了,再过个把时辰就该天黑了,这晋王到底如何想的?不想赢赏赐么?亦或是真的体虚病弱无法如其他皇子那般骑马拉弓?
思虑良久后,陈娉婷上前低声询问:“殿下?马上申时了,您是还未准备妥当么?”
晋王只是一挑眉,眸色冷淡,道:“你若嫌等久了,便回行宫待着。”
他望了眼那韩王的帐前,姜星若的婢女月见在帐前立着,姜星若却不见踪影,一并不见踪影的还有那韩王。
他眸中划过一丝嘲讽和阴鸷之色。
那陈娉婷听晋王如此说,便开始急了,忙解释:“臣女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可慢慢给马儿顺毛!臣女在家中也替父亲和哥哥的马儿顺过毛,现在也可替殿下的马儿顺一顺毛的。”
“……”
说着便走到马屁股后边,抬手便去摸那马屁股,哪知这一直温顺的马儿立马便如受惊那般踢着腿,后脚更是直接一踹,将陈娉婷给踹了出去老远……
因为当着晋王的面出了丑,陈娉婷眼里冒着泪花,原地便哭起来,晋王安抚好了马儿,便走过去,将陈娉婷抱起。
“可是伤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