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能感受到他的酸楚和痛苦,可他的语气却淡淡的,脸色仍是似笑非笑,没有一丝的难过。
也是,对他来说,这些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他现在大概只剩下恨了。
不知怎么的,她也有些难过,可再难过,她也得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要是没有办法报复,要不就不报复了?”
她扭着头,试探的仰视他,他将左眼掀开一条缝,向下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闭上,冷哼道,“你倒不如做梦。”
齐皎讪讪笑笑,她倒希望这一切都是做梦。
她又听到李铮问了句,“你昨天说,要给我当牛做马?”
齐皎一顿,“...啊?”
李铮盯了会她,竟又笑了,笑的瘆人,“那你不如来我这儿给我打杂?”
“打什么杂?”
他身子侧过来,阴影笼罩着她,她闻到了他身上说不出的好闻的味道,“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今天穿的外袍是黑底金纹的,显得他整个人矜贵挺拔,他本来就有帝王之相,站在那里就一副“我很高贵”的模样,要不是在地府里,她恐怕会以为他是皇帝了。
齐皎想起,他本来就是要做皇帝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原主的话。
鬼使神差的,她竟答道,“好。”
马车随即调转了方向。
他带她来的却不是他办公的地方,而是判官的办公室。
担任判官的人叫秦释,长得眉目清秀,一身白袍,好像有些近视,眯着眼睛看书,像教授似的,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
“秦释,”李铮大步走过去,目光却不看他,“我带我妻子来看看这儿都做些什么,给她找点事做。”
秦释恍然抬头看了看齐皎,拱手道,“原来是夫人,我常听阎君提起您,今天竟能见到,太荣幸了。”
齐皎的头发丝都被尴尬到了,她才不信李铮会提她的好,这句寒暄的话是真是假,她想在场的三个人心里应该都有数。
李铮扫她一眼,上去拿起生死簿丢给她,秦释一脸的心疼,又不敢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齐皎接过生死簿,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每个人的名字上头都有个倒计时的红色数字,不停的减少,她直观的看到了生命的流逝。
李铮说,“齐皎,”她抬起头看他,他才慢悠悠的继续说,“我可以徇私,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他扯扯嘴角,嘲讽的看她,“你想见李源吗?”
他观察着她的面色,她听到这名字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只尴尬了一秒,笑说,“人各有命,不劳烦您了,为我这样的人徇私,不值得。”
李铮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