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前,景樽怕鬼王妖王惹事,出去寻了一寻他们。
阿酌见师兄不在,也跑出去寻人。
无意中走至一处梅兰盛开,漫布竹菊的庭院,听里面传来低低抽噎之声,他不觉驻足。
颜双红大抵感受到外面有人,挥袖打开了院门:“小仙师怎么到这儿来了?”
阿酌刚想说抱歉,瞥见那院中绳上挂着幅画,黑水之上一叶扁舟,有老翁立于舟尾撑一榄楫,他又问:“颜堂主为何哭泣?”
“我的画都活了,却单单这一副没有。”
阿酌:“……”
还好没活,这个要是活了,不是把倾壶山淹了吗?
可是颜双红很难过:“一定是我这副画得不好。”
阿酌瞧了瞧那副画,道:“我来时见过黑水,水虽不动,但也还是有光的,并不是堂主画中这般死气沉沉。”
颜双红思量须臾,眼前一亮:“你说得有道理。”她起身走来,“你叫什么名字,师尊是谁?”
“照砚山落月峰,姜月酌。”
颜双红点头:“嗯,我记住了。”
阿酌颔首告辞,才走两步又撞见栾三皂和于四白,两人你追我赶,看情况于四白那丹药的毒并没有解。
栾三皂病急乱求医,瞧见阿酌,想也不想躲到他身后:“快帮我挡住他。”
阿酌也不知如何挡,只见那于四白神思很不清醒,他赶鸭子上架抓住于四白的手,留下几滴眼泪。
被灼伤的于四白瞬间清醒,神智还迷糊但已经能思索问题,他照着栾三皂的头暴打:“红瓶子红瓶子,你给我拿的是绿瓶子,我被你害死了都!”
两人急急忙忙往回赶寻解药,走了几步又回头:“这个小仙师,多谢了啊。”
阿酌晃了一圈回去的时候,景樽也已经回了。
景樽跟着妖王鬼王走了一路,看那俩人翻翻捡捡毫无头绪,知晓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也就放心了。
“人踪灭”秘境和仙门那个一样,并不是固定之物,它可能是山中一滴水,地上一捧土,也有可能是那院子里晾的墨,炼丹炉的灰,总之,这也只有魔尊能够开启。
转了一圈,景樽也无比感慨,他魔族子弟真是个顶个听话,有这四个护法整日闹得乌烟瘴气,他们居然还能过得井井有条,不容易。
倾壶山的夜不若照砚山清冷,那明明是同一轮月,可这里少了冰冷的仙气笼罩,反倒是一片柔柔和和。
两人同榻而卧,浅浅月光透进窗棂,魔族不用长明灯照明,他们用夜明珠,白日亮光不显,到了夜晚便散发着如同萤火一般朦胧的光,若轻纱浮荡。
只是这魔修们睡得晚,天已黑透,若是在照砚山,外面几乎没人了,然而这里好似生活才正式开始一样,有吆喝着一起喝酒的,直接在路边放着小桌子,配几个下酒菜,有把自己不用的物件摆出来卖的,也有些自发组成的曲乐跳舞小队,趁着夜晚出来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