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何青凡跨上纸皮驴赶往下一个地点,这白毛畜牲还是老样子,不听她话,动不动就尥蹶子表示要罢工,所以她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才出嘉兴府不远,回头还能看见高耸的城门和城墙上的旗帜。
具体走得有多慢呢?打个比方,何青凡抱着龙蛋坐在驴车上,小馄饨自己背着包袱徒步前行,看得出来她也很嫌弃这头不中用的毛驴子,宁可自己步行,她去前面找客店投宿,订好房间后出来在路边等何青凡,往往还需要个把小时何青凡才能从大路那边晃晃悠悠出现。
时间一长何青凡也摸出了纸皮驴的脾性,这家伙不禁激,如果它故意磨蹭走走停停,只要对它使用激将法,它马上化身为千里驴。
不过何青凡不着急,也懒得拿皮鞭抽它,何青凡正想一路上边走边欣赏沿途的风景,它这样优哉游哉不紧不慢,正合她意。
可笑它还以为这样能让何青凡生气让何青凡郁闷,怎么可能呢?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啊,在没有师傅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考虑如何消磨时间才能过得更快。
毕竟是纸剪的东西,果然没有脑子。
想想也挺有意思,以前师傅总骂她蠢,现在也轮到她嫌别人蠢了,这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成为聪明人,看来只要活得够长,一切皆有可能。
何青凡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公主,出生在帝王之家自然是衣食无忧,从小锦衣玉食,何青凡没吃过什么苦头,就是在没遇到师傅之前受过十几年讥笑,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特别幼稚,报复回去也就算了,师傅出现后没人再敢招惹她,何青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句招人恨的话,她几乎每天都在吃喝玩乐,外加偶尔被师傅打击一下自尊心,但是何青凡没心没肺,毫不放在心上,转头又师傅长师傅短的了。
这样的生活使何青凡养成了一副懒散性子,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让她放在心上的东西就是师傅,她真是难得的好徒弟,师傅一开始竟然说后悔收了她,没眼光,他要知道她现在天南海北翻江倒海的找他,他一定感动坏了,并且为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感到羞愧。
小馄饨今天没找到可以投宿的客店,她风尘仆仆的站在路边,神色焦虑,有些惶恐不安,望着纸皮驴的目光带了点埋怨,何青凡知道她在害怕她恼火她办事不力。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周围一片荒山野岭,寂寂无人烟,确实不像有客舍的样子。
哦,真不幸,她们今天可能要风餐露宿了。
纸皮驴驮着何青凡姗姗来迟,何青凡瞥了眼大路前边的小馄饨,突然发现这丫头变好看了一丢丢,没刚来的时候那么面黄肌瘦了,这样很好,她不喜欢丑东西,这个毛病是师傅传染给她的。
他是出了名的不喜欢丑东西,甚至可以说成深恶痛绝,他从来不和丑人对话,拒绝使用一切丑陋的器物,天师仙府里所有的用具一应精雕细琢,无一不精致,当然何青凡觉得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及师傅的容颜精致,但这句大不敬的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说了他肯定又要一边冷笑一边掐她脸了,她才没那么傻。
小馄饨这几天心情低落,明显没有前段时间开朗了,经常一个人发呆,但是该干的活一样不少干,甚至比以前更加卖力,何青凡觉得她是表演型人格,在她面前一定不会让自己闲着,以此向她展示她是一个有用的人。
何青凡知道她是怕惹她不高兴把她发卖了,每个仆人都深知自己的地位,形同于老黄牛一般的存在,如果不能为主人提供劳务或者触怒了主人,就等于要接受被转手或投放到奴隶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命运。
其实何青凡大概能猜出来她反常的原因,因为是她亲自把那盘炸锦鲤端到沈家的两个小官人面前,间接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何青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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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爱管闲事,但她不喜欢她现在丢了魂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考虑卖掉她,所以何青凡跟她说:“再浪费那些没用的感情在死人身上我就不要你了。”
小馄饨摇摇头,说:“我没有感觉对谁愧疚,砒霜又不是我下的,我干嘛愧疚?我只是在庆幸自己没吃。由于骨子里的奴性,我把沈家的两位小官人也当成了高高在上的主子,主子们吃的东西,我一个做下人的自是不敢觊觎,所以无论俩哥儿怎么让我吃我就是没吃一口,事后想想惊出一身冷汗,想到自己也差点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就觉得后怕。”
原来如此,很正常,同样何青凡也没觉得她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找不到客店投宿,她们只能继续赶路,小馄饨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坐在驴车后边晃荡着小脚丫,唱起了当地的渔歌,同时拿眼睛瞄何青凡,见她没有表现出反感,便放心大胆的唱了下去。
何青凡唱歌不好听,但她自己感觉不出来,天生五音不全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唱歌完全不在调上的,可能听你唱歌的人都要煎熬死了你还整的挺陶醉,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代歌神,什么曲风都能驾驭,殊不知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何青凡是怎么知道自己唱歌难听的呢?公主府里的宫女和侍卫当然是不敢说的,他们敢怒而不敢言,即使每天被何青凡魔音灌耳,他们也只能忍着,争取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层窗户纸是被她那师傅捅破的,他向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