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帮人会上瘾形成帮人的习惯然后不断帮下去,坑人也会形成习惯不断围着一个人坑。战士们吃一次就上瘾,跃跃欲试想要把营区周围打扫干净。目的很明确,不能让兔子猖狂。
“想什么呢?咱们这上边的垃圾你们背下山,不全都喂兔子了吗?有本事到山那边原始森林逮老虎去。对了,咱们再过一个月趁着雨季未到的时候得把原始森林外围扫一遍。别让一些老鼠跑进来了。”
此老鼠非彼老鼠,此兔子也非彼兔子,从山外边蹿进原始森林的兔子会咬当地亦兵亦民的民兵老百姓。中队出动的时候也要防着反咬一口,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一边倒的打老鼠。战士们一下子就被可能出现在原始森林里的老鼠给吸引了,一块老鼠肉可是一个三等功。万一逮一窝老鼠自己又蹭破点皮那就是二等功,想想老鼠肉就觉得比兔子肉好吃。
“干嘛,眼睛放光了,有精神了,我还以为真的被块兔子肉就勾了魂呢?怎么弄,练起来啊,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知道要打地鼠了,后边的子弹消耗也越来越快,一个个比着争消耗,就想能有个三等功二等功也不枉这三年守边防。
孤岛中队的岗哨也是一明一暗双哨,暗哨在营区内,明哨围着营区转。苟伟就是那个最容易挨枪子的明哨,背着枪摸着黑在营区外一圈圈地转。既要防着敌人从可能的攻击角度摸过来进行重点关注,也要防出现意外的自然灾害。这里是风吹石头跑的高原,山上突然滚块石头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首吱呀的开门声传入苟伟的耳中,苟伟忙一个战术动作包抄向大门外侧阴影里呈防御动作。“口令!”此时天已稍亮,苟伟已经看清是高林端着脸盆出门,但规定动作还得做。
“老鼠!回令!”
“兔子!队长同志,士兵苟伟正在站岗,请您指示!”苟伟想着这回令就能想起昨晚的兔子肉,不过还是标准化的请示报告。
“你玩水了吧?一点数都没有,战时站岗无须向上级首长做报告。现在要是远方有一支狙击枪,老子的脑袋就让你给报没了。
还有,咱们中了永远处于三级战备之中,也就是接近战时了,懂啵。该干嘛干嘛去!”
高林很想给苟伟一脚,一想着不得收拾持枪哨兵的规定忍住不言,转身往五里之外的山间温泉走去。
苟伟也反应过来,刚才真是一枪爆头的最佳机会,吓了一跳。怪不得中队很少见汇报的,每次巡逻红色的军衔是最脏的,脏得都看不清颜色和杠杠。忽见高林走远,忙拍马问候一句:“队长,走慢点,路上结冰,小心摔坏了屁股。”
高林转头恶狠狠地冲苟伟叫:“你咒老子是吧”砰的一声高林脚下踩着石头一滑摔了个仰面朝天,摸摸屁股爬了起来。“苟伟,你个狗崽子,以后挑水另找路,这一路都结冰了。”
苟伟憋住笑,深知惹怒领导的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结果在营区大门侧后的阴影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高林气极而怒:“牛喜,很好笑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声暴露了你暗哨的位置。”
牛喜忙接口打断高林的话:“报告队长,做操加做一百个俯卧撑!”
“两百,美得你!”
“一点都不美!”牛喜叨叨隐身黑暗之中。
一道金色的阳光如约从东边的山谷绕了过来,长长的山的影子如日晷指针开始在山坡上转动。今儿却不一样,阳光先是照在山腰下那处不大的水洼上将颜色映照出来铺满营区,顺着营区又铺满身后的那一道砂石脊背。孤岛中队和他身后的山都处在金色之中,虽是很淡很弱,却也带起一阵朦胧美。
山下的水洼依然藏在流淌的冰川间,藏在一片朦胧的雾气里。突然金光消失全都转换成为相互交织流动的彩虹,山上孤岛中队看得见,侧面山谷里的村庄也看得见。只有山后边再隔着几座山的原始森林边的村庄看不见。
方圆几百公里内几乎就没有人烟,除了孤岛中队。高林可以大胆地洗,可以面对蓝天张开他的胸怀不拘有人看见。
他不知道的是山谷村庄里的村长买买提见到半山腰的彩虹出于好奇和守边的责任带着几个村民往山上爬。
高林使劲地搓,闭着眼睛鬼哭狼嚎不知惊走多少乌鸦。连孤岛中队都被吵醒,不待起床哨响一个个守在营门外看山下彩虹处传来的怪叫声。
“疯了,彻底疯了。咱队长的歌声能吓死恶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