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迟雪兰的房间的门开了,宋鸿年走了出来,迟雪兰紧跟着走出来,她刚小产,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透着惶恐不安,扶着楼梯,下楼缓慢。
宋鸿年意外地看见楼下宋家的人,除了大太太关碧华,其余的人都在,管家和女佣也都站在楼梯口。
所有人已经知道三太太流产的真相。
众人让开一条路,宋鸿年走过去,坐在正中的沙发上,迟雪兰小产后,身体虚弱,因为女儿宋宜秋犯错,她不敢坐,十分可怜地像受了气的小媳妇站在宋鸿年身侧。
宋鸿年脸色难看,沉声吩咐,“上楼把宋宜秋叫下来。”
“老爷!”
迟雪兰哀求的眼神看着宋鸿年。
宋鸿年这次没看她。
宋宜秋知道事情败露,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听小娥说老爷叫她,磨磨蹭蹭地下楼来,惴惴不安看着客厅里的满脸怒容的宋鸿年。
迟雪兰看见女儿,不顾身体,疾步冲到跟前,扬手打了女儿一个耳光,饶是迟雪兰刚小产,身体虚弱,宋宜秋还是被这一巴掌打得倒退几步,踉跄地站稳。
“跪下!孽障。”
看见自己母亲从未有过的严厉,宋宜秋跪下了。
迟雪兰气得浑身发抖,“你害死自己的亲弟弟,为什么?”
她几乎嘶吼着质问女儿。
“娘,不是我害死弟弟的。”
宋宜秋眼珠乱转,有点心虚。
“你还敢抵赖,警察局已经告诉老爷,你买药的人跟踪你到宋公馆,你还有何话说,你还不老老实实地招认,难道你要被带到警察局,投入监狱?”
迟雪兰出手打女儿,迫于无奈,女儿宋宜秋闯下大祸,宋鸿年就连自己也怪罪了。
看女儿的雪白的小脸巴掌印子,她咬咬牙狠狠心,不这样不能平息宋鸿年的怒气。
宋宜秋心惊,没想到警察这么快找到卖药人,去警察局对质,也没有她好果子吃,母亲这是在暗示她,宋宜秋脑筋转得快,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跪爬了两步,抓住迟雪兰的衣角,哭着哀求说:“娘,我知道错了,在这个世上我只有娘一个亲人,我怕娘生下弟弟,就对我不好了,就不要我了,我不是要害娘,我害怕,害怕失去娘。”
女儿几次劝自己不要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迟雪兰没往心里去,那晚小娥端药进来,只有女儿宜秋在跟前,当时因为烫,放在桌上凉了一会,女儿有时间和机会下药,所以听宋鸿年说警察调查的结果,她稍觉吃惊,并不十分意外。
女儿的一番话,迟雪兰的心软了,女儿没了父亲,在这个家里一直不受人待见,寄人篱下,弟弟对她威胁,令她没有安全感。
宋宜秋边哭边观察母亲的反应,看迟雪兰怒气渐渐熄了,可怜巴巴地说:“娘,你打死我好了,我在学校被人看不起,没有同学同我好,我功课努力,可老师从不表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