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糖葫芦,好生酸。”
“酸?这才对。”
上了轿,无泪倚在窗边,闲无事的拨弄着帘幔,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其实,她觉着奇怪。初见时,段子禛便待她很好,而她,却什么都不记得。问段子禛时,他也只含糊其辞,说他是她的郎君,因她的头不小心磕在了石柱子上,这才忘了以前的事。
当然,这戏本子里的桥段,她自是不会相信。但一码归一码,不会相信也可装作相信。毕竟,有段子禛这么个郎君,确是件不错的事。只可惜,自己看不见他的模样。
正这么想着,突觉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很快覆上了她的唇,夹着难言的感情。
“想什么呢?”他的声音低低传来。
无泪有些措手不及,僵僵的不动,面颊更是开始发烫,却还强装淡定:“没,没想什么。”
“说谎。”他轻笑,“是在想我,对不对?”
这下可好,浑身都开始发烫了,瞬间回了句:“才没有。”
段子禛深吸一口气,似有似无略过她唇畔,捎走那抹糖渍:“亦在说谎。”
好吧,她认了。说慌什么的,她都认了。
这样卿卿我我的日子,在夏时,便划上了个鸭蛋。
段子禛带她渡下江南,不知为了什么,只辨出,是要寻一种花。她也见着了,那花是白色的,无暇的雪白。然,他好似很失望。
不知为什么,近日来,身体越发不行,有时会觉着很困,好似要沉沉睡去,再也不醒来。可也奇怪,她一个梦也没有做过。
只是,那次回来后,段子禛就有意无意的开始躲着她。起初,无泪以为,是他太累。直至一次,她夜里给他送茶,砸碎时,在阵阵瓷裂声中,才醒悟。
有什么东西,变了味。
段子禛将眉蹙的很紧,眼中只容得下暗哑的漆黑。他那时传令四方的人寻疏影,终也不过一点蛛丝马迹。但,渡下江南时,他确实找着了。可却是白色,无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皆不过是荒唐。别过不知要等多久,她的身/子已撑不住。而今,依是看不见。若真无了别的法子,那便只能。
呵,倒还真应了那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许,是他逆天改命的惩报。命运似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不知何处走露了风声,皇族竟知晓了此事。最后,当然是秉着前朝余孽不可留之名,召了他。
“本帝向来以为你办事有方,周全得当。可未曾想,你竟会干出这等事,真真是令本帝大开眼界。”
“此事全为微臣一人之错,还请圣上降罪。”
“朕可饶你这一念之差,但那前朝宫中的女子,你非交出不可。”
“恕微臣,难以从命。”段子禛神色淡淡,语气却是不容辩驳。
当然,他明白,当今圣上不过是拿此事诱他入笼。可无论如何,他不容许她再收到一丝伤害。所以,哪怕前方是火海灼灼,也义无反顾。
但亦如他猜的那样,圣上终归是圣上,权衡利弊之后,自当会选择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