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府,季迎柳按例先帮沈砀买了润喉梨子,便和陆果分道扬镳,怕被人跟踪露出破绽,她绕着鼓楼街走了好几圈,这才雇了一辆马车匆忙的赶到城外。

    城外十里的郊外有家临山别院,她养父母三年前便被父皇安置在哪儿,她也一直跟随养父母住在此处,直到入沈府做细作前。而昨夜她梦到养父后,不知怎的心底一直揣揣,这才寻机会从沈府偷溜出来看养父母。

    看到家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季迎柳心头一阵激动,没等马车停稳,便提着裙摆跳下马车去拍门,以往养父母爱热闹,总坐在院子里说说笑笑晒药材,听到门外动静便打开门探出头张望,若是看到外出回家的她,更是喜咪~咪的拉着她的手,将她迎进去,今日怎的........她拍了许久,却无人给她开门。

    难道她在沈府这几个月,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季迎柳心头忽涌起不祥的预感,她忙大力的拍门,这时,身后忽传来玄夜低沉的提醒:“公主,老爷和夫人并没在里面。”

    季迎柳一愣,猛地转头质问玄夜:“他们去哪了?”

    玄夜肃着脸,态度依旧恭敬:“皇上请他们在宫里做客,恐怕这几个月都不会回此处。”

    季迎柳惊愕一瞬,随即脸上如覆一层寒冰。

    她前脚刚去沈府,父皇后脚便派人将她养父母软禁在宫里,这说明什么!

    父皇从未信任过她。

    她入沈府前,一再向父皇保证绝不暴露自己身份,求父皇让已年迈的养父母继续住在别院颐养天年,父皇虽不愿却应下了她的要求,并千叮万嘱,不让她回别院看养父母,说是怕她身份暴露,会有性命危险,她当时以为父皇一心为她安危着想,感动的稀里哗啦,反而一再向他保证,她就是为父皇和养父母的安危着想,也绝不会回别院和养父母联系。

    然,父皇出尔反尔做出此举,根本就是防着她,怕她将来有一日对沈砀动了情,反过头来不帮他做事。思及此,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将她心底对父皇的信任浇的没了影。

    “公主若没事,属下送你回城里。”玄夜半晌没听到季迎柳答话,冷声请示道。

    “我要见父皇!若他没空见我,我便不再帮他做事。”季迎柳却眸子猩红,樱~唇不知因怒还是气止不住的颤抖低喝。

    ..........

    皇帝便装来时,季迎柳已坐在驿站里等候多时了。

    她姣好的面容上仿佛染了一层寒霜,见到他也无之前那般欢快的奔过来,挽着他臂膀笑着朝他撒娇。

    宫里的公主哪个不是见到他欢天喜地,变着法的哄他开心,这晚晚倒好,反而给他耍小性子。真是乡野长大的野孩子,半点规矩也无。

    皇帝素来和善的面庞也冷了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朝季迎柳笑道:“快过来让父皇看看,我的晚晚可是瘦了?”

    季迎柳闻言,布满寒霜的面容有一瞬动容,她缓缓的从窗台前的小榻上起身,轻步走过来,循礼给皇帝行礼:“晚晚拜见父皇。”

    她话音未落,皇帝已扶着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笑道:“我们父女好不容易相见一次,无需这般客套。来,晚晚,坐我身边来,给朕说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父皇给你做主。”

    季迎柳掩下眸底汹涌的情绪,忽垂下眼睫低声哽咽道:“我......我不想呆在沈府了,我害怕。”她说罢,泪水潋滟,乞求拉着皇帝的手,如抓着根救命稻草般抓的紧紧的,将昨夜在沈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皇帝神色怔忪了一瞬。

    昨夜的事,他的暗卫已密报给了他,他皱眉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昨夜晚晚最后不是转危为安了?”

    昨夜若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她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