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zj你机会了。”应先生话音透寒,“可惜,你终究是宫主的眼线。”
“什么机会?我zj听不明白,胆大包天潜入寂宵宫禁地,你究竟意欲何为?”施小梅喉咙发紧,强作镇定,故意装成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寂宵宫守卫严密,想也插翅难逃,我zj劝你及早投降,看在你有伤在身的份上,寂宵宫也不会为难你。”
应先生瞥了眼肩上渗出的血,一点点露出笑意:“你来此查探,不就是为慕临江的猜测取得zj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小梅。”
口吻熟悉称呼一入耳,施小梅就知对方不打算放她离开,她紧紧攥着拳头,蹙眉复杂道:“……应殿主,如zj的目的,为何还要让我留在身边。”
笑容从应轩阳那张平平无奇的假面上慢慢消散,施小梅晃了下神,明明是完全不同zj的脸,但露出同样的神情时,却与记忆中平和亲近的应轩阳逐渐重叠。
“也许我也在等这一天。”应轩阳放轻声音,像是自语,随即挑眉道,“你不问问那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施小梅顺他的话问。
“杀你灭口。”应轩阳随意抬起手指,稍加释出大乘期的灵力威压,“或者当做没见过zj今日的一切,继续做你的侍女。”
施小梅的修为尚浅,大乘敌手有意压制,她只感觉空气重若千钧将她桎梏原地,她阖了下眼,真情流露之下嗓音颤抖,似乎在强忍哭腔:“您有两副面孔,但我zj,应先生不是早就动过手了吗。”
应轩阳闭了闭眼:“还有遗言吗。”
施小梅黯然说:“那就听我一句话……我想再见一次应殿主。”
应轩阳用指尖触了下脸颊,施小梅低着头,仿佛已经认命等死,他便聚起一点灵力,手指顺着鬓边耳畔缓缓滑下,一张薄如zj蝉翼地面皮便翘起了一个角。
“未经训练毫无基础,却敢来我身边卧底,你死之后,慕临江大概会为这个决定而自责吧。”应轩阳换回了原本的声音,望着施小梅遗憾道。
“应殿主。”施小梅这声喊的百味杂陈,“您说过zj已经没别的亲人了,能让我zj最后行一个拜师礼吗?”
应轩阳有些意外,沉默少顷,收敛一身灵力,施小梅晃了晃,重获自由。
“应轩阳,如zj揖,抬起目光盯着他,猝不及防的斥责道,“她定会对你失望。”
应轩阳呼吸一紧,脑中乍然忆起想来嫉恶如仇的君婵衣,施小梅趁机一脚跺向地板,在木板和砖灰的崩裂声中坠向楼下,应轩阳回过zj神,腾身追去,施小梅已拿出数道符篆拍到了一楼楼顶,慕临江给她以备不时之需的符篆也只能阻止应轩阳一瞬。
施小梅在焰星和烟雾中用最快的速度催动定位传送卷轴,身影淹没在一片璀璨的阵图辉光之中。
这间小楼是君婵衣精心装饰的居处,三zj百年足以抹灭一个人活过的痕迹,但只有这里还被应轩阳强留于世。
应轩阳不想再毁坏任何一寸布置,翻袖带起一片气流将爆炸消弭于无形,地上的阵图还剩最后一丝光环,他抬手一握,强行将阵图重新延展开来,紧随其后追入阵中。
传送阵法带来的眩晕和扭曲结束之后,闯入眼中的万里晴空令人眼底刺疼,在尚还不适的明亮之下,应轩阳正和一道急掠而来的紫衣人影迎面撞见。
慕临江脚下踏一圈潋滟浮光,提着春江庭月纵身赶至,眸中刹那掀起惊涛骇浪。
施小梅自半空跌落,他尚未来得及去接,应轩阳便先一步出现在她背后,抓住了她的领子zj扣住咽喉带向自己。
慕临江不得zj不及时刹住脚步落到地上,退后两尺,他看见施小梅露出绝望和歉意,应轩阳的表情沉的不像他印象中的朋友,仿佛雷雨之前泥淖般绵厚的积云,只有浓重的窒闷压抑。
“慕临江,你来晚了。”应轩阳第二次挟持了施小梅,最初的错愕之后,只剩不得zj已的面对,他有些后悔卸了那层面具,没了伪装,直白地袒露在慕临江的目光之下,他就再也演不出那些浮夸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