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禹本意不想问为何要放人。
可天帝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眼底深藏的东西让他不由自主地问:“父君,为何?”
天帝好似就在等着他问:“他没做错什么。”
“那父君呢?”封禹话接话似的跟着问。
天帝目光凝聚起来:“什么?”
封禹喉咙里的话音到嘴边清晰起来,素来对天帝的敬重随着追寻梵音死亡真相的那些日子消散了。
“那么,您有错吗?在梵音为救儿臣魂飞魄散的这件事上。”
天帝脸部肌肉猛地抖了抖,看向封禹的眼神不对劲起来。
祁司钰坐在精心布置的二楼花房里,看着狐妖提着个巴掌大的小水壶,挨个给花浇水。
他面前摆着好几盘甜点,还有一壶清香四溢的碧螺春,闻着这味道,是刚上的新茶。
她还挺懂享受,看来在人间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心。
“你盯着我看了这般久,可有什么话要说?”狐妖媚眼如丝看着他,红唇鲜艳,仿佛刚吃过小孩儿。
祁司钰:……
“没,就在想上次见你,你明明迫不及待想要对我下手,怎么这次还客客气气将我请进来。”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也是个困扰祁司钰的难题。
他心里疑惑也顺从进来了,不是艺高人胆大,是想知道狐妖打什么主意。
狐妖掩唇一笑,目光好似能看穿妖物原型的照妖镜,声调低低的,又透着些调笑:“那是因为姐姐我想要的都被你占去了呢,你如今也没了我想要的东西,本质来说,咱们如今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当朋友。”
祁司钰怎么那么不信呢。
是魔是妖都是记仇的,他与封禹上次不说对狐妖有多大恶意,可也算是让她难堪。
哪里能那么快就冰雪消融,握手言谈了呢?
“要不,咱还是开诚布公的聊聊,说说你从魔界来人间到底想做什么吧。”
“奴家怕说出来公子不信。”狐妖故作叹息道,满脸忧伤,“奴家名叫惜月,万年前是人间一尾再寻常不过的小白狐,偶然一次被人抓到要剥皮做麻辣狐肉锅,这时一位进京赶考的俏书生花重金救下我,他要仿生我,但我舍不得离开他,便日日追随他,时日久了,他也知道我不愿意离去,将我留在身旁。”
祁司钰眼睛里闪过丝光亮,没有打断她。
“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他带给我的美好记忆难以忘怀,以至于后来他阳寿尽了,成精的我没忍住跟着去了冥界,又顺着冥界去往魔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停下寻找他的脚步,直到有天……”
惜月停顿下来,见祁司钰看过来,神色更为背悲伤,语调哀伤连连:“我才知晓他是天上的仙君,我遇上的那个书生,不过是他历劫时候所需要的一个机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