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看他一眼，难怪上次去林幕家，他房间满是清新的少女风，他当时还震惊了一番。
“......我真的期盼了很久的，你知道么，我十岁生日那天他出生的，我当时以为会是个妹妹，刚好我生日她出生，是上天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林幕转头看着他，轻声说：“我看见他的时候小小的一团，不是妹妹。想要的妹妹变成了弟弟，我当时特别失望，特别不喜欢他，看见他就烦，根本都不想碰他，我哭着跟我妈闹了好久，说我想要妹妹.......”
林幕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来......后来，他越长越大，会爬，会走路，越来越黏我，我越骂他就越黏我，不哭不闹就看着你骂他，傻乎乎的流口水。从他会说话开始，叫的第一句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哥哥.......”
林幕说到这只觉得胸口闷痛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缓过来才继续说：
“后来他每天都追在我屁|股后面喊，哥哥，哥哥......”
林幕鼻头酸涩，他转头看着周顾，“我开始觉得有个弟弟也挺好的。”
林幕把手里燃了过半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重新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周顾。
周顾没什么烟瘾，但还是接了过来，他能做的也只有陪着林幕抽烟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林幕看着自己缓缓吐出的烟雾，自顾自地说：“......那个时候我十四岁，林芳也才四岁，哦，我妈还是给他用了我取的名字。”
“有一次我们全家出去一个度假村旅游，白天已经玩了一天，大家都很累，准备睡了，他吵着要去楼下买糖人儿，那种有很多样式的糖画。”
“他白天的时候买过一个老虎儿样的，晚上突然又想吃，一直吵着要去。我爸妈说不能吃多，会蛀牙，他就缠着我，让我带他下去，不让就撒娇卖萌，耍赖打滚，哥哥哥哥的叫，叫得我心软，我想着反正就在楼下，去就去吧，不买多只买一个就好。”
他带着四岁多的弟弟下楼，走出度假村，横穿马路走到对面卖糖人儿的小店。
林芳一脸兴奋期待地仰头，看着糖人儿一点一点被做出来，一边看还一边吞口水，他在旁边看得直发笑。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弟弟头顶的小碎发。
林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眼巴巴地看着老板手里的糖人儿。
等了几分钟，老板把做好的糖人递给林芳，“来，小朋友，你的小老虎好了。”
林芳踮起脚尖双手接过，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谢谢叔叔，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老板笑着说：“你弟弟真可爱。”
“林芳，你等一下我！”林幕回头看了一眼拿着糖人儿，蹦得欢快地弟弟，转过头笑着问老板：“谢谢，多少钱？”
“十块......”
老板的话音刚落，林幕的背后传来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幕闻声条件反射地转身，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辆货车急刹住车停在半路，车头几米远的地方横着个小人儿。
躺在马路中央的是林芳，手里还拿着他刚买的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