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翎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大气端庄,多用水碧色琉璃瓦点缀,院内有两树绿梅,墙上涂朱漆,雍容华贵,尽显恩宠。
宋麟走到这脚步一顿,朝前面唤了声:“阿姐。”
宋绮转过头,微微偏过头,示意他说。
宋麟也没有遮掩,直白道:“你们去同娘娘吃早膳,我就不去了,帝都规矩我还不太懂,别冲撞了娘娘。”
宋绮点了下头,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雪香,领他去安庆宫。”
盛淮敛跟在她身后,低声又多嘱咐了一句:“给少将军端几盘点心过去,阿姐要好一会才回去,让他先垫垫。”
雪香一福身走了,盛淮敛跟在宋绮身后踏进殿内,恭敬地俯身行礼。
成帝淡淡的应了声,给太子赐了坐,皇后则是满心满眼都被地上的宋绮吸引了去。
宋绮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心里一紧,娘亲诞下她不久就去了,爹爹镇守的廖北更没办法照顾她,她从小就是在姨母身边长大的。
她此次远去廖北,对得起天下人,却唯独对不起姨母。
宋绮没被叫起,伏身跪着,藏在华服下的的伤口拉扯着疼,额头浮了层冷汗,也丝毫不忍着,可怜兮兮的拉长了语调:“不孝秾矣回来给陛下娘娘请罪了。”
皇后被帝王扣着,坐在凤椅上颤声道:“你起来,何时让你跪过。”
端坐主位的成帝冷声道:“跪着!她廖北的苦都受得,跪一会怕什么。”
宋绮苦着脸小声道:“怕的,受伤了,浑身疼。”
“还敢插嘴!”成帝怒的抄起手边的琉璃杯,被皇后双手拦住。
成帝转头对着皇后呵斥道:“她就是被你教的无法无天,朕的话也敢不听了!”
宋绮是被成帝抱在膝上带大的,对皇权没常人那般畏惧,见姨母被斥责,低声嘟囔:“怎么没听,当初是陛下让秾矣滚,这秾以才谨遵圣旨滚到远远的廖北去……”
她自知理亏越说声音越低,成帝几乎要气笑了:“朕让你滚你就滚,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殿内安静下来,宋绮垂头不敢再吱声。
盛淮敛一撩衣摆也跪下了:“父皇,阿姐此行平安回来也是不易,本就身受重伤再这么跪着,恐要支持不住了。”
宋绮配合的蹙起眉,皇后见状立刻就要跪下来求情。
成帝看着面前整整齐齐跪着的三个,甩袖怒道:“都起来,传膳!宋侬矣你真是了不得了,朕现在都管不了你了!”
宫女们恭敬摆好桌子,布完菜安静的退了下去。
宋绮站起身,抬眼悄悄看了成帝一眼,厚着脸皮坐到成帝身边,看对方没拒绝,持公筷殷勤的夹了一筷子。
“陛下当然管得了,秾矣在外面可想念陛下了,昨晚惦记着要回来见您,怕您还没消气,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终于熬到今早,看陛下身体安康精神抖擞,这一颗心才算能微微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