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测试人心,那第一的要素并不是手段,因为这世上的人心,没有一颗是经得住测试的,所以张德利只是冷笑着一脸的嗤之以鼻,他看的出来,于小草和戴小花对这些学生都是抱有些幻想的,然而所谓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并不是随口说说的,所以想要测试人心,需要的是一颗更加冰冷坚硬的心,只有这样,才会对最坏的结果有着充分的准备,因此张德利冷笑过后,就拍了拍于小草的肩膀,说道:“不用去多想什么了,那些学生,是过不了这一关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大飞哥火车站的局面做的如何,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没个结果。”
“或许没有那么坏…”于小草心有不甘的小声说了一句,下面的事情,就是街头最为常见的场景,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惭愧,觉得如果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都会装作没有看到,所以他虽然心里不太愿意承认,可声音却已经没了什么力度,说到最后,只剩下了叹息,上了火车之后,他扮演的正是个探路的角色,第一是他也是厦门大学出来的,和那些学生有不少的共同语言,第二就是他这形象非常的具有亲和力,聊起天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心怀不轨去防备,这样聊了一阵子,于小草隐隐的就把那些学生当做了初次见面的朋友,眼睁睁的看着朋友倒霉,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是极难为情的。
“别愣着了,看戏吧。”于小草这种心情张德利自然不会看不出,但事到如今,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再说了,这些学生和他张德利又没什么关系,要按照贺旗和家里那个老东西的习惯给他们加点罪名的话,那简直是应有尽有,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干净的,贺旗和那老东西,乃至他张德利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张德利却不得不承认的是,跟着那老东西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虽然这世上有许多的不干净,但是只要是看到了,那就要抹掉,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舒服一点,即便是这不干净的事情,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
说罢了这句,张德利脸上的冷笑就焕然一变,他这人长得贼眉鼠眼,身子又不是什么套马的汉子那样威武雄壮,只是一米六出头,还黑不溜秋,穿上正装的时候尚且还没有什么,然而如今这身大花衬衫一穿上,配着那黑色的大裤衩和夹脚拖鞋,活脱脱的一个烂仔流氓模样,而且还是那种烂仔中最猥琐的,冷笑不见了之后就是流氓的淫,荡样子,走起路来恨不得手脚甩出十米开外,他这么一走,车厢中间过道上的几个路人就赶紧侧过了身子,生怕惹到了这位看着就不怎么又好的大爷,而此时,穿着短裙的朱九九,也极为配合的从他的身后找到个机会绕了过去。
就在这擦肩而过的瞬间,张德利的一双手便毫不客气往朱九九的屁股上虚虚的摸了一把,这个动作做的极为仔细准确,在外人看来,那是的确占到了便宜,然而这种事情也只有张德利自己明白,那根本就是在摸空气,要知道朱九九可早就警告过他,说是要是敢真摸,一双手是肯定要剁下来的,其他的就要看她朱九九大小姐的心情而定,张德利可是知道这朱九九早些年做过的勾当,就是这个动作,还是在戴小花的屁股上练习过许多次的,生怕一个不准确自己的手就没了,然而还是那句话,外人看起来,他的确是占到了便宜,况且朱九九还很配合的尖叫了一声,扭过头来就满脸愤怒的盯着张德利,一副恨不得撕碎了他的模样。
“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随便乱叫,小心我心脏病发了要你偿命!”张德利厮混在社会上久了,什么人都见过,所以一副流氓作态那简直是像模像样,不仅挑衅的往朱九九的胸口看个不停,甚至还很恶心的扣着鼻子不住的挖出一团来在指尖上把玩,叉着腰,裂着腿,还不忘提了提自己快要掉下来的大裤衩。
“你这流氓!”朱九九如今扮演一个被非礼的少女而不是少妇,所以只能让泪珠不住的在眼睛里打滚,涨红了脸咬着嘴唇说这样一句广大害羞少女通用的话,当然了,朱九九原本是可以抽一耳光张德利的,可第一张德利不想挨打,这第二如果她动了手,这事情就会有些难以操控,不动手只会哭的那是柔弱少女,路人要是有良心的,自然会同情的仗义相助,但一动手那就是纯爷们的化身,大家一看你这姑娘如此彪悍基本上就断了帮忙的心思变成围观群众看戏了。
可惜的是,路人的良心,是和流氓的嚣张成反比的,虽然这些学生并不是人人目睹了张德利的咸湿手,可这么一番对话都是人人听到,对上两个人的表情,那就是傻子也知道有人耍流氓了,然而张德利的卖相实在是让人有良心不起来啊,要是个斯斯文文的,大家或许还肯站起来一起用指头指着他的鼻子说几句斯文败类,然后用吐沫星子淹死他,可如今张德利一副大流氓模样,腰间又鼓鼓的有那么一段像刀子般的家伙,到底是冒着风险去吃一刀还是扭过头去装看不到,对于这些刚刚成年的学生来说,真是最简单不过的问题,所以那些坐的近的学生,就靠里面坐了坐,生怕惹上了事。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张德利腰间那家伙的,况且朱九九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对于那些热血沸腾的男学生来说,还是很有出手相助一把的诱惑的,所以这时候就有一个高壮的大块头站了起来,虽然嘴上还挂着绒毛,声音稚嫩,但那个头着实是吓了张德利一跳,那孩子坐着还看不出什么,一站起来,比马成空还高大,只见这高大幼.齿正太尖着嗓子就骂了起来:“我干你全家的,你找揍不是,当着老子的面还敢耍流氓?”
“怎么着?有意见啊,想不想见见我兄弟,那可是红澄澄的好看的紧啊!”张德利虽然吓了一跳,可如今他都小三十了,经验老道的要命,自然不会真的因为这幼.齿正太长的高大就害怕,要是那样,他真的就可以直接去死了,在这流氓的圈子里,最通用的一个常识就是碰上不怕的,那就得更横,因为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些虚架子,别看他们吵起架来一脸马上抽你的样子,可你要是表现出一副老子要痛你一刀的样子,那就立马会软下来,正是一句没有最横,只有更横,何况是个半大孩子,虽然看起来是那种在学校里打架打惯了的,可能考上厦门大学的孩子,又有几个见过社会上的流氓,就算是见过,这种带着刀子一步步往跟前走,刀子都顶在肚子上的,他就真的见过吗?
所以张德利一横起来之后,这孩子就有些怕了,虽然还是犹自撑着没有后退,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张德利站的这么近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他冷笑一声,就拍拍了比他高出太多的小正太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没你的事,就别乱掺和,丢了命,什么都没了,听哥哥的,坐着吧。”
说实话,张德利拍的这一下子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可那小正太虽然粗大,可居然就顺着坐下了,坐下之后,居然还很入戏的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想要再站起来,这个时候就要说一说这小正太旁边的几个同学了,女孩子最怕事,他这么一愤怒,就有人拉住了他,小声的劝着,说些找警察之类的话,接着这个机会,这小子就站起身往车厢后面走了过去,还不忘说一句:“你等着,有种的别跑。”
“没人有意见了吧?”张德利浪笑一声,凑到朱九九面前故意伸出手去拨弄了一下朱九九的长发,笑嘻嘻的说道:“妹妹,跟哥哥走吧,保管让你舒服。”
“你,你们,你们是不是男人?”朱九九瞅见车厢尽头脸色有些难看的于小草,知道这孩子心里估计不太好受,心中叹息一声,就加演了一场,声音颤颤的指着周围几个低头装看书的学生说了这句话,可说完了半天,却只看到这些人的脑袋几乎都要贴在了书上,最离谱的是有个小子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朱九九可分明记得,这小子刚开始还很踊跃的往自己大腿上看呢。
“没意思。”张德利演了半天,心里只觉得无趣,这种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还有什么可玩的,所以他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再说什么,耸了耸肩就干脆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给朱九九使了个眼神,他虽然不怕这些学生,可火车上的乘警他还是要顾忌一二的,现在戏演完了,不跑难道等着警察来抓自己立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