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离开,但没有把门关上,我绕着冰柜,杨凌轩裸露的身体,附上一层白霜,冒着白烟,静静的躺着,静静的躺着,不说话,不再为任何事情烦恼。
多想哭,可是到了这一秒,我却发现我挤不出来一滴眼泪,面对杨凌轩的时候我竟然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笑着对他说:“下面是不是很温暖,所以你才会去,你纵身一跃,从我们相识的地方跳下去,杨凌轩你到底是残忍了一点,我们说好的,生死与共!”
“我说我没了家,你说你就是我的家,你现在没有了,我就再也没有家了,你不知道,你离开的一瞬间,我就被所有人抛弃了!杨凌轩你恨吗?如果你不恨,那么我告诉你,我恨!”
“我恨所有人!”我笑的撕心裂肺的对他吼道:“只要跟你沾一点关系,害死你的人我都恨,我也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出事,杨凌轩,你死了之后他们都说我疯了,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是的,我是疯了,那又怎样?凭什么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我却承受这么多?”
“所以你看着好,我不会让他们好过,不过你放心!”我的脸贴在塑料包层上,伸手碰触杨凌轩冰冷的脸上:“我会带你回家,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不管你怨我也好,不怨我也好,你所在意的贺锦荣,我会让他来陪你,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会让他下去陪你,我会让他尝一尝冰冷的苏州河水的滋味!”
“你等着!很快的,你喜欢的,你爱的,喜欢你的,等会下去陪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游荡在苏州河上,真的,你说过你最信任我,所以这次,你也一定要信我,信我能做到的一切。”
说完这些,我冷漠的拉上塑料包层,把冰柜推进去,冷漠的转身就走。
民警正在门口等我,见到我,递给我一张纸巾:“如果你要哭,这个可以借你!”
“不用!”我拒绝道:“我们去做笔录吧,他是我的未婚夫,文景风投总裁,杨凌轩,做完笔录,我要领走他的尸体!”
“这边请……”民警带头领路,不经意间询问道:“可能暂时你领不走他的尸体,我们要排除有没有他杀的可能,还有,在杨先生失踪的这些日子,裴小姐在什么地方?”
“我在通大教授江寒的疗养院!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直接去问他,我相信他那边有我详细的资料,对了,他没有经过我本人和我的监护人同意,就把我弄到他的疗养院,他这算囚禁他人自由吗?”
民警接着我的话道:“这个属于民事讼诉,裴小姐可以请律师去告他,不在我们职责范围之内!”
“谢谢!”我跟着民警来到录笔录,基本上都是民警问什么我答什么,将近一个小时,才做完所有笔录。
民警道:“裴小姐,你可以先回去,等我们调查完之后,被打电话通知你过来领杨先生的尸体,当然你也是我们怀疑的对象,我们要排除他杀的可能,所以裴小姐,保持电话联系,随叫随到!”
“好!我这边先离开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在民警的注视下,我走得毫不拖泥带水,走的干净利落,我要加快速度看清所有的人,到底想得到什么,才能好好的把他们送去陪杨凌轩。
也许民警心里纳闷,我这个未婚妻,看见未婚夫那个样子,一滴眼泪也没有流,按道理我应该哭的撕心裂肺才是!
一路飙车回到沪城,在文景风投公司前停下,一边是秦氏,一边是文景。
晚上十点,两家公司,两家大厦,灯火通明,隔着车窗,我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杨凌轩躺在那冰冷的冰柜,我犹如过街老鼠,他们凭什么就能笑的这么开心?
冷眼旁观中,我瞅见秦东篱和林艳美一道出来,往文景走来,两人手挽手,有说有笑,我倒车挪了一个位置。
跨越马路,秦东篱望向我这个位置,还好车子的玻璃遮挡,林艳美掏出手机,不知道拨打了谁的电话。
挂了电话,冲着秦东篱甜甜的笑道:“东篱,我妹她们,一会儿就过来!”
我的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车窗漏了一个缝,正好把林艳美的话透了进来。
秦东篱冷冷的说道:“路不滑,林小姐,今天已经耽搁我太多的时间!”说着抽开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