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一个清晨,村子里老老少少全部都到了张家,有的人拥堵在张家的小院子里,站不下的便站在门外。他们或是扛着竹筐,或是推着推车,嘈嘈杂杂地等着李绣收药。
李绣搬来了一套桌椅,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等物,她让村民依次排好队,然后一一检收他们的药材,合格的便称重登记下重量,便于卖了银子按重量挨家挨户瓜分,不合格的便打回去。
一上午的时间,李绣收上来了几百多斤的药材。
有人自愿出一辆驴车,可以驮着李绣和药材去镇上。于是李绣便在午饭之后带着全村人的期待出发了。
驴车比走路快,约莫一柱香时间她就到了药房。这次的小伙计见是她来,压根没问掌柜,只说:“掌柜的说了,要是您再来送药,只要药材没问题就照收不误。”
他查看了药材的品质,便自作主张把草药收了,一驴车的药材按照上次收李绣的药的价格,核算下来四舍五入有十八两银子。
到了给银子的环节,小伙计摸摸头,他没钱,这下他便必须要去叨扰掌柜了。
很快,掌柜的便出来相迎接,见着李绣笑眯眯地说:“李娘子,你前几天给我出的主意真好,我不过是把那方面的药用跟那家公子提了提,剩下的虫草便都被包揽了。”
李绣笑了笑,也不好问那是哪家的公子,如此不举,只道:“看掌柜的春风得意,那批药材没少赚吧。”
掌柜被李绣说中了,那批药他确实是转手一卖就是几百两银子,赚了不少。他憨憨笑笑,看了看药房里堆着的几筐子的草药,说道:“李娘子这是又送药来了,我这就给李娘子拿钱。”
说罢便从柜台上拿出了十八两银子放在李绣的手上,道:“李娘子有什么好东西,以后多想着咱们店。”
“那是那是。”李绣毫不费力地吹嘘道:“家父行医几十载,广结善缘,人脉通达。我日后再得来好东西,自当还是跟掌柜做买卖。”
她看了看跟着来到药房的赶车人,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以免暴露了自己卖虫草的事情,便对掌柜说:“我还有事要忙,就不与掌柜的多说了,这就回去了。”
“好,好。”掌柜的将李绣送至门口,目送着李绣坐着驴车离去了。
路上,跟李绣一同来的青年问李绣,“我怎么听掌柜的意思,这满大山都有的药材还是什么好东西?”
方才掌柜的说有好东西多想着他们店,这好东西不就是在说这村里采摘的药材吗。
李绣随口答道:“他与我交情深,所以这么说罢了,不过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药材,你若是不信便拿着去药铺里问。”
青年赶着驴车,愈发觉得不对,看刚刚掌柜的那一副占便宜的样子,莫非是李绣故意把这些药材低价贱卖给老板,然后两头吃回扣?
所谓无奸不商,李绣胃口大着呢,这是说不一定的事。
青年旁敲侧击地问:“李绣儿,你说你认识的那个掌柜会不会坑咱们啊,咱们这些药材有没有卖上价!”
李绣听到这大概懂了青年的意思,他是怕她把药卖便宜了让村里人吃了亏,于是说道:“明白跟你说,这药房本就是不收咱们的药材的,所谓人情也不能当买卖做,所以这价格自然是往下压了压,比药商供应的价格要少两成。”
青年暗自唏嘘,这药房里少给两成,李绣再抽三成,也就是说整整少了五成的药钱,这十八两银子本该是三十六两的,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要是李绣再从掌柜的那里拿上个一成的回扣,这大头岂不是都让李绣一个人赚了。
有些人向来是宁可大家都不赚钱,也不想让一个人多赚钱,于是青年便在心里生上了闷气。
青年一路闷闷不乐地驾着驴车到了张家门口,在李绣
下车的时候,青年忍不住给李绣甩上了脸子,阴阳怪气地说:“李绣儿,你这一趟是没少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