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刑尘还是不屑于动用血契这种下作手段,但他现在确实需要一种分辨对方是否有在欺瞒他的办法。
思来想去,刑尘选了个折中的法子:缘契。
这是一种同样可以使用在精怪身上的束缚,其作用是让结下契约的一方在必要时感知被结契者内心的真实想法。
缘契虽却不像血契那样有着可以威慑生命的霸道威力,但对此时的刑尘来说却够用了。
也幸亏纯阳宫里有着许多喜欢饲养灵宠的同门,这才使得他没有忘记结印的口诀。
——
“跟我结了契,我就是你的啦。”
“道长你是从纯阳宫来的吗?”
“我叫傅无忧,道长你叫什么名字呀?”
牵着马,慢慢从林间小道踏上主路,一只成了精的小花靠在刑尘的怀里欢快地畅言不止。
刑尘原本找来了另一匹马来给傅无忧骑行,可当他见到对方垂着受伤的胳膊,单手扶着马鞍,努力踮起脚却无论如何都攀不上马背的笨拙模样后。
为不耽误行程,刑尘把傅无忧抱到了自己的马上。
二人同乘一匹,朝着扬州城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这小花精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似乎伤口不疼了一样,偶尔还会晃两下脚尖,一张嘴从头到尾都不得闲。
至少自从上了马背,刑尘的耳畔就没消停过。
期间还有一种欢快的情绪化作小溪般,顺着二人之间的“缘契”牵绊,源源不断地传入到刑尘的心里。
只是傅无忧也没高兴得太久,山路不平,刑尘又急于赶路,使得马身震了一下。
“嘶……!”
才结痂的伤口被这一晃给震得裂开,渗出一丝血来,令傅无忧吸了口凉气。
“道长你慢点,这马颠得我伤口好痛……”
刑尘看着前路,专心致志拉着缰绳御马,速度不减。他就好像没听到傅无忧说了什么一般,没去看他,言语淡漠。
“受了伤还这么聒噪。”
“……”
傅无忧怔愣了一下,知道这人是嫌自己烦了,他张了张口,良久,他却什么都没说,只兀自抬起了右手,将凝聚在指尖的一丝灵力抚在肩膀的伤口处,很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
给自己止了血,傅无忧默默地不再去打扰刑尘,只闭上眼靠在刑尘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