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家人简单地用过餐后,陈氏就带着桓姝出门挑选谢礼,只是她却仍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环佩。
明日就是第三日了,桓姝心下有些不安——他所谓的索取,究竟意指什么呢?
陈氏已选好谢礼,正待掌柜移交给随行嬷嬷,就看见桓姝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姝儿,你这两日究竟是怎么了?如今你父亲也回来了,看眼下的形势,他至多算作失察之过,扣些俸禄也就是了,都不打紧的!”
“母亲,我……”桓姝犹豫许久,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就听见了一道欣喜的呼喊声。
“阿姝!好久不见,你竟也在这儿呢!今日可真是出门的好日子!”谢玉宁闭门许久,而今远远地见到了桓姝,惊喜地快步走了过来,正巧打断了桓姝的解释。
走得近了,谢玉宁才瞧见那位站在避光处,正与桓姝说话的妇人竟是桓夫人,立时便收敛了动作,行礼问候道:“伯母安康!”
被这么一打岔,陈氏也忘了再询问桓姝。
谢玉宁是清远侯府的嫡长女,性子活泼大方,从小就与桓姝交好。
因着谢玉宁的生母早逝,清远侯的继夫人又诞下一子一女,她在侯府中的处境其实并不太好。谢玉宁的生母与陈氏年少之时也有些交情,又念着桓姝,故桓家父母也很是怜爱这个小姑娘,时常请她过门做客。
此时见着谢玉宁,陈氏也有些高兴:“宁儿你来得正好!这些日子姝儿她总是憋闷在家中,也不知怎的,近两日总是情绪不高。你今日若是空闲,便同她好好地玩耍一番,伯母在这里先谢过了。”
“伯母您这就折煞宁儿了”,谢玉宁笑着,一对小酒窝格外讨喜,“正巧今日得闲,您放心,我一定带着阿姝好好地逛一逛,准保她回去是高高兴兴的!”
“好好好!”陈氏也被谢玉宁逗笑了,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赶明儿得空了就来家里坐一坐,伯母亲自下厨给你做两道好菜。瞧你这瘦的,得多养一养,白白胖胖的才好呢!”
闻言,桓姝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似乎是正努力憋着不笑出声来。
谢玉宁同桓姝偷偷对视了一眼,见她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暗示她安分些,便笑着目送桓夫人离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阿宁你可真有勇气,竟敢答应了吃我母亲做的菜!”母亲一走,桓姝立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起桓家伯母的厨艺,谢玉宁静默了片刻,难得败下阵来,掩面无奈道:“你说的是,我的确很有勇气。”
说着,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哎,若非桓伯父这么多年持之以恒的夸赞,你我又何必小小年纪还要承受这么多呢!”
忽然想起自己终究也逃不过一份,桓姝的快乐又没了。闻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对这一观点,她很难表示不赞同!
“行了,不说这个了。”谢玉宁想起了什么,忽然严肃起来:“阿姝,我问你件事情,你须得如实告诉我,不要有什么顾虑。”
难得见她这样严肃,桓姝颇有些不适应,她眨了眨眼睛:“你问吧。”
“我这些日子被家中禁足,今日才放出来,就听闻那杨延之竟同你退亲了?!!可真有此事?”谢玉宁紧皱着眉头,拳头攥的紧紧的,仿佛只要桓姝一应声,她便即刻启程要去揍一顿那负心人!
杨延之?乍一听这个名字,桓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了一怔。
明明不过是几日前发生的事情,怎么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了呢?
桓家与杨家其实也算是世交了。两家的老太爷健在时交情甚笃,玩笑间,就为桓姝和杨延之二人定了亲。
到了桓徽这一辈,两家的交情虽没有父辈那样深厚,但也还是不错的,时常走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