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字不落的传入脑海,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带着融化冰雪的力量,飘荡在记忆深处,经久不息。
两个声音在这一刻完美的重合,抚平着温宁躁动不安的心,和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无助和恐惧。
“司南陵?”她的声音微弱,伴着轻颤。
见她认出自己,司南陵笑了,眉梢也染上了点点笑意,墨色的眸子里满满全是她的倒影。
“我是司南陵,不久前你还报警抓过我,还记得吗?”
温宁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她记得自己报警抓过的司南陵,又不记得司南陵的声音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脑子里,那些话,是他说的吗?什么时候说的?
脑袋里传来针扎的痛楚,混沌的意识无法支撑她继续深想,面前好不容易稍微变得清晰的脸,再度变得模糊不清。
司南陵见她点头摇头的样子,说不出来的可爱,而她突然皱眉咬唇的小动作也没逃过司南陵的眼睛。
他向她伸出手,轻声道:“地上凉,我们去床上好吗?”
温宁怔愣的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皱眉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宽厚的手掌上。
下一刻被他握紧。
掌心传来的丝丝温度,顺着手臂,蔓延至心房,暖的她的心微微一颤。
温宁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手却被握的更紧了。
“讨厌我碰你吗?”
司南陵嘴上问着,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减,顺着她的胳膊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不。”她不讨厌。
温宁看他笑了,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也跟着笑了,眼底仿若有星光闪烁。
这笑,是多年未曾有过的真挚,明媚如春日阳光,干净如灵动清泉,在不经意间敞开的心房里,一颗灰败的心慢慢的、慢慢的变得鲜活。
噗通噗通。
充满生机。
在医院里待了两天,温宁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准确的说,两天前从司南陵出现在病房里,紧握住她手的那一秒,她的情绪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平复。
这不是她第一次病发,确是过去无数次病发中痊愈的最快的一次。
在过去的七年里,因为被陌生男人触碰身体而引发的神经崩溃,发生过多少次,温宁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渐渐地,在她的抵触和父兄的保护下,没人会碰到,甚至不会‘不小心’碰到她,她就像染了瘟疫的病患,无人敢接近。
她活在一个小小的独立世界,时间久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与人握手是什么感觉,拥抱又是什么感觉,她以为自己不在乎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有时候她会怀念被人抱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