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寝殿,刚刚醒过来的李承乾强忍着胸口的巨痛接过长孙冲呈上来药汁一饮而尽,随即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 他知道对于这个妹妹长孙冲异常的疼爱,现在能忍着不🏬🝇🉄去找李泰的晦气已经是顾全大局了。 “表哥,舅舅那怎么样的?” “殿下放心,只是有些伤神罢了,御医已经开过方子了,再说还有二弟在府照顾出不了什么大事,父亲出宫前让臣转告殿下事起仓促要小心应对。” “更为奇怪的事,陛下看你昏过去后竟然下旨案件由你亲审,便宜行事。就连李泰那死胖子也交给你了。殿下,陛下的意思是不是让咱们把这口气出了。” 虽然对妹妹的死感到愤怒,但长孙家毕竟是为人臣子的,皇帝能把宠爱的小胖子交给他们也算是对长孙家最好的交代了。要不是李承乾昏迷不醒放心不下,他早就去宗正寺好好收拾那个小胖子了。 李承乾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即使皇帝和长孙无忌私教甚笃,但也不至于把他交给东宫啊,难道这是不怕自己把案子坐实吗? 沉思了半天,想不明白的李承乾皱着眉头问道:“表哥,你说是老四干的吗?” “殿下,你的意思是?”,要不是知道李承乾和妹妹两情相悦,长孙冲一定以为他在刻意护短。 可这刺客是李泰宫中的人,谁又能操纵他的人呢,要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一向以精明著称的胖子就是皇室最大的白痴。 “你想想,老四就是在傻会用他的人明目张胆的行刺吗?还有就拿苏婉的是来说,是谁在背后支持的他们,他们是怎么逃出层层封锁的长安呢。 不说刑部和大理寺,就说赵节他们吧,花了多少人力和物力都没有一丝线索,这不可疑吗?” 其实李承乾并没有把话说全,皇帝也曾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就连他袖子里的密谍也损失了不少人手,也只是查到一些皮毛而已。至于查到的内容老头子没说,他也就不好问了。 反正李承乾坚信凭小胖子李泰的手腕是不足以驾驭如此强盛的势力的,再说他也没有那份财力啊,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支出啊。 “殿下,那会不会是李恪,要是你和李泰搞了个两败俱伤,那对于他可是最有利的。但就如方才殿下所言,在金吾卫层层包围下能帮苏氏姐弟逃出长安,这绝不是李恪能做到的。” 长孙冲在廉政部多年了,审的案子无数,当然各种隐秘也是知道一些的,以他对李恪一系的了解,他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金吾卫中。 尉迟恭和刘弘基虽说都是粗人,但在用人方面却保守很,除了那些跟随他们多年的将领意外,谁也别想得到他们的信任,跟别说能在那做主了。 “表哥,仇我们是要报的,但不能失了分寸,就像舅舅说的那样,我们要多加小心。这次的事对于东宫来说就等于把我们放在绳索之上,一个不小心落下残害手足的名声,你也知道皇帝对于玄武门一事可是甚为忌惮啊。” 长孙冲越听这脊梁骨就越凉,他太知道玄武门在皇帝那是怎样的禁忌了,一旦李泰被证实不是幕后真凶,那这东宫可就在不属于李承乾了,而长孙家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这,该如何做呢?”,长孙冲是没招了,原以为李泰握在手里是件挺好的事
,但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看到长孙冲一脸着急的样子,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饭要一口口吃,事儿要一件件做,当务之急是要给她请个谥号名位让入土为安。” 说道这个,长孙冲来了精🍐🖾神,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和皇室没有婚约,但怎么说是国舅之女封了县主还是没问题。 现在太子既然主动的提出那这位份肯定会高一些,郡主、公主,如此一来也不枉妹妹对他的一往情深。 “你是她哥哥,这个奏本理应由你来草拟。奏疏的内容主要是追谥长孙悦为太子妃,葬入皇家陵园,至于怎么措辞你自己斟酌吧。” 啥,太子妃,长孙冲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别说怎么不敢想,就算是自己的老爹估计也不敢想,毕竟他们之间的事还没有正是的定下来。 看到长孙冲愣愣的看着李承乾不由踢了他一脚:“去写啊,区区一个太子妃怎抵得过她对本宫的情义,将来本宫🚬做了皇帝还要追封她为皇后。人活着有些事是不能忘♧的,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听到李承乾竟然还打算追封妹妹为皇后,长孙冲的眼泪瞬间的流了下来,倒不是因为这皇后的名号尊贵无比,而是因为李承乾对妹妹的情义,这个傻丫头还真没有白白的付出。 从礼法上讲,皇室对于有婚约的女子最多追封一个县主,至于像自己妹妹这样只是口头上约定是不会被承认的。 自小出入宫廷的他当然知道李承乾如果将这两个封号给妹妹会面对多大的压力,不仅会受到宗族诘难,下面那些大臣恐怕也是不会同意的。 长孙冲不由的站起身来,转身跪倒在李承乾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臣长孙冲代臣妹叩谢殿下隆恩。” “好了,起来吧,忙完就直接送到承庆殿去,本宫去看看她。”..... 稍时,李承乾抱着一坛子酒就走进停放长孙悦棺椁的偏殿,随即又打发走了殿内的宫人,只让恒连和张思政守在殿伺候着,而他自己则在棺椁前坐了下来自斟自饮。 “来,看看这坛子酒,这是东宫出的第一批好酒,贞观元年的时候本宫还用这些酒骗了你们长孙家不少的钱咧!今天本宫就用这酒为你送行!”,话毕,就干尽了玉碗中的美酒,进入到喉咙里的酒就想一根烧红了的来复枪探条,让李承乾冰冷的身体瞬间燥热起来。 “你说要是没人像你这般追着本宫吃饭、用药、更衣、就寝那这日子得让本宫过的有多糊涂啊!”,说话间李承乾又接连干了三杯后,晃晃悠悠的抱着酒坛站了起来,走到棺材的侧面单手小心的抚摸着。 就这样,李承乾喝了一直喝到了天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披着大氅坐在大殿的门槛上,看着太阳撒下的一缕缕光辉,这又是新的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