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抱以那么大期待之人,只是一个野种罢了!
昌平侯只觉得他这么多年的关怀和骄傲就如同一场儿戏一般,他甚至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想到这,他原先心里的那丝犹豫顿时便烟消云散了,一个身上没有留着他的血的人,就算是再优秀,那也只是个野种罢了,怎堪留在他侯府之中?
他也绝不可能将侯府的爵位交到一个外人手上!
见昌平侯一直没有说话,大夫人便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她挣扎着爬起来,走到他身边说道:“我嫁与侯爷几十年,帮着侯爷打理内宅,处理人情往来,从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爷便是看在这些的份上,也不该如此怀疑我!”
说完她又看向秦明瑜,扯着他的胳膊朝着昌平侯的方向去,嘴里说道:“瑜哥儿,你快与你父亲说说,他自来最疼爱你,你告诉他,你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秦明瑜犹如提线木偶般被拉到昌平侯面前,抿着唇看了一眼他,只见原本那双一见到他便满是欣慰和疼爱的眼睛,此时却充满了淡漠。
他想开口喊一声父亲,但看着那双眼睛,那两个字就像是被什么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那明显的感觉到父亲身上传来的抗拒和疏远之意,似乎这一刻他不再是与他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而只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陌生人而已。
不,甚至他还不如一个陌生人,起码父亲不会用这样一种厌恶的眼神看一个陌生人。
这一刻,他整个人又陷入了一种茫然之中,直到感觉到大夫人不停拉扯他的动作,他的双眼这才慢慢有了焦距。
听见大夫人的话,他一直没有吭声,虽然他跟她一样,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心底却一直有股声音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母亲之前为什么要给他下绝育药。
因为……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秦明瑜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笑,他只恨自己活的太过清醒,当不了那种自欺欺人之人。
他慢慢的转过身,握住大夫人一直拉着他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然后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母亲那个香囊我已经拆开了,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谎言之所以是谎言,是因为它即便一时存在,也早晚会被人拆穿。”
“所以,母亲,看在这十几年的母子之情上,告诉我,刚才那些是真的吗?我不是你和父亲的亲生儿子,只是你在外抱回来的,是吗?”
秦明瑜一脸认真地问道,他知道真相是可怕且伤人的,但他没办法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活下去。
大丈夫立世,当立正位,行正道,自当清白。
自己到底是谁?又从哪里来?
如果不搞明白这些问题,他这一生都会陷入一种浑浑噩噩之中。
所以他需要一句真话,来告诉他,他到底是谁。
见他如此,大夫人还以为他是要准备跟她一起开口求情了,脸上顿时一喜,谁知道他竟然说了那样一番话?
闻言,她顿时心中一慌,既然他已看过那香囊,她立时便明白他心中肯定已是对她有了芥蒂,指不定这会儿已是恨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