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的桃花运不少,然而却是头回碰上如此奇葩的桃花劫。
从来只有她调戏美人的份,几时轮到美人来调戏她了?!
实在是岂有此理!
符行衣义正言辞地对月发誓,眼神坚定,话语坚决,一字一句道:“哪怕山无棱天地合,我都不可能真心喜欢聂铮,冬雷震震夏雨雪也是铁定的没戏。”
只是单纯觉得聂铮很有趣而已,略有好感,时不时地逗一逗,倘若假戏真做便成天大的笑话了。
如今可并非是少女怀春的时机,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去做。
狗皇帝昏聩无能,听信奸臣谎言,以通敌叛国的书信为责误杀宁氏全族,老东西的儿子严格意义上也算是她的仇家——和死敌真心相爱,符行衣还没那么心大如斗,未来迟早要刀剑相向,注定没结果。
被欺负一次,她便誓要还回去十次,凭此坚定初心。
以免动摇。
毕竟若是总如……那般,她早晚会绷不住投降,输得彻底。
是以,千机营的将士们每日皆以“你小子他娘的不要命了”的眼神,怀揣着敬佩与崇拜之情,瞻仰浑身写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字样的无畏勇者。
众人眼瞅她总与聂将军对着干,回回逼得后者往地上扔筹子。
一根筹子等同于十军棍,有一次聂铮甚至直接将整个筹子桶都摔下去了。
何守义素来宽厚,随口给她求个情便无大碍,符行衣又有分寸,故意杠的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面子上还极为礼貌,只是学着聂铮的语气膈应人,并不会伤其在军中的威信。
顶多是导致他“暴躁狂怒”的形象更为深入人心,没姑娘敢嫁了而已。
“全京都的高门小姐如今皆怕极了长巽兄,没人敢求陛下赐婚,生怕自己嫁到镇和王府后被夫君活活打死。”
李绍煜如是对符行衣道。
聂铮如今的假身份是镇和王流落在外、后被寻回的私生子,老镇和王无妻无儿,不过二十出头便战死沙场,聂铮理所当然地继承了一切,包括爵位和封号。
李绍煜尴尬地苦笑,轻声叹息道:“长巽兄一贯威严有加,不像我总被欺负,就连女子也敢随意差使,行衣小兄弟你能在他的怒火下保命,实在难得。”
符行衣挑了挑眉,岔开了话题,笑道:“新兵入营满一月之期,石头哥说五军分配的布告已经贴出来了,李守备一起去看看吗?”
女人都敢动手欺负你,还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阴阳怪气地内涵别人还有脸了,装无辜给谁看呢,狗东西。
几年不见,心眼多得赛马蜂窝,昔日傻不愣登的二狗也不知去了哪,幸亏没被聂铮听到,否则以他的水准,怕不是会将李绍煜给骂出命案。
身为一个虚伪的人,符行衣最烦的便是与自己一般虚伪的人,相比之下,她更乐意和单纯直率的小可爱相处,轻松自在,一点不累。
宽于律己,严于待人,永远双重标准,只要足够厚脸皮,羞愧便追不上她——老娘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