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点吓死我,尹深你这妆也太真了,我刚一进门打眼一瞧还真以为你眼睛里戳着一把剪子!”卓亦签捂着心口,他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开始晕血了,但随着他看向别处,紧接着又发出了更发自肺腑的一声“卧槽”。
尹深用仅剩一只眼睛打量了四周,尽管早有准备,身上还是出了层冷汗。
院子挺大的,但架不住人多,二十多人再加两头骡子挤挤挨挨,大部分的人脸色蜡黄干瘦,手里忙活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而跟尹深一样站着不敢动的有十来个人。
想必是这次的同伴了。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身上化了很惨烈的妆。说是“妆”都有点过分了。离尹深最近的一个男人,头顶上插着一把斧头,几乎把他的脸一劈两半,红色的血流了一脸。
而其他人,要么脸挨了一砖头,要么身上挨了一刀,甚至还有个矮小的阿姨,肚皮破开,流出一大截肠子,直接挂在了脖子上,她自己低头玩着一截肠子,因为焦躁而不断地从上面揪“肉块”下来。
“……这是恐怖片化妆间吧?”尹深低声说道,随即想起了什么,打量了卓亦签,道:“你咋没化妆?”
“我没妆?怪了怪了,我不会是有什么特殊身份吧……”卓亦签不安地在自己的身上摸着。
尹深想起来上一个世界被怀疑是鬼的滋味,道:“你最好别。等等!你身上这是什么……”
卓亦签随手撩开上衣,露出的肚皮上是一圈一圈的红褐色的伤痕一般的东西,不仅是肚皮,连后背、手臂、脖颈上全是这样的痕迹。
尹深看着有些不适,斟酌着词语说道:“我们每个人的扮相可能都是一种死法,你这个确实比较特殊,凶器没留在你身上,或许是因为……”
“你代表着被碎丨尸。”
盛延扶着自己头上□□的正在滴血的枪头,走过来,漫不经心的说道:“尹深,好久不见。”
□□从他后脑戳入,又从侧脸的位置刺出,倒不是真的□□,份量没那么重,但他应该是担心枪头碰到别人,才一直用手护着。
尹深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而卓亦签闻言打了个哆嗦,他长这么大就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那两个字产生任何联系,他哭丧着脸说道:“别说了,再说我真要晕血了。”
“你晕血?”盛延好奇地说道:“晕血是一种精神障碍呀,不过还是可以进行干预的,回头出去了可以找我,我帮你联系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谢……谢谢……”卓亦签说道,他此前从未想过这点小事还要看医生,再说了,医院里啥状况都有,他本来就晕血,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
尹深轻咳一声,给两人介绍道:“盛延,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是个医生。这是卓亦签,我发小。”
“你俩一起来的?”盛延问完,看到两人手上戴的石头,也就全明白了。
而尹深却发现盛延这次没有带同伴进来,不知是不是上一次康城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敲锣了!敲锣了!”
“都准备好了吗!好了的都出院子,咱们社火节要正式开始了!”
一个响亮的嗓音落下,院子里的人纷纷响应,尹深等人来不及再说什么,就被推搡着出了院子。
紧接着入目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类似于广场的地方,有一些村民已经搬着小板凳坐在墙根处等着,小孩子快活地跑着,穿梭在一片卖糖人和糯米糕的手艺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