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叹了口气。
“地府也是有规则需要遵守的，鬼魂不得伤人就是其中一条。
“实话跟您说吧，游乐场里就有鬼差镇守，让萌萌和活人一起生活这种事，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实际上当然没这么严肃，在没伤人也没有鬼魂逃逸的情况下，黑无常大人其实根本不在意人和鬼的接触。
但柏安非常清楚人类的自控力有多么薄弱，太过紧密的联系，只会让这对父母变得越来越无法离开贺萌萌。
和已经死去的女儿朝夕相处，又怎么能继续向前看呢？
贺爸爸卸下了谈判的力气，这个理智的生意人再也无法维持平静表情，靠在椅背上留下了眼泪。
“过来之前，我其实就已经想过了各种可能性。
“你说偶尔还是可以见面，已经比我预想的最差结果，要好很多了。
“萌萌总有一天是要再次离开的，我也知道时间只能向前走。”
贺爸爸用手挡住了眼睛，“可我真的舍不得萌萌。脑子里还是她刚出生时用被子裹起来的样子，只有那么一丁点大。”
“我还没接受，她这么快就变成能跑能跳的小姑娘呢，怎么能接受……呜呜呜……”
看着贺爸爸塌下来的肩膀，柏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贺先生，就当萌萌是上了所一周能见一次的寄宿学校。好好珍惜多出来的这段时光吧。”
这时，贺萌萌的声音传进了办公室。
“柏姐姐你看，妈妈给我编了一个好漂亮的辫子。爸爸，你怎么了，眼睛为什么红红的？”
“爸爸刚才打了几个喷嚏，没事。”
贺萌萌的思维还处于完全信任父母的阶段，没有怀疑什么，趁着自己还能凝实身体，为父亲端上了一杯热水。
“感冒很难受，爸爸多喝热水，不要生病。”
想到女儿已经再也不会生病，贺爸爸用力握住拳头，才没让声音带上哭腔。
“好，爸爸听萌萌的。”
屋内的气氛实在有些沉重，也就范无咎还能继续面不改色的忙工作。
“隔壁的沙发拼起来，应该能睡得下。不介意的话，今天就在游乐场住一晚吧。”
柏安蹲下来摸了摸贺萌萌的头发，“爸爸妈妈还有工作要忙，以后不能每天都来，萌萌理解一下他们，好吗？”
贺萌萌懂事的点点头，“嗯，我平时也要工作呢。以后周末要和爸爸妈妈团聚，得多加一个员工换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