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殿下千金之躯,怎能随意听你差使,又怎能做下人仆役做得事,况且男女有别,你不护着你们小姐清白名声也罢!难道还不顾忌着殿下的名声。”
盛明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亭外,淅沥秋雨之间,由下人撑着一柄纹饰翠竹的细骨竹伞,身披红色白领斗篷,身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却格外的明艳张扬,娇俏白皙的小脸被白色领毛层层包裹,似乎只余下那双明亮厉色的双眼。
在这萧索清冷的雨中,仿佛是天地间最耀眼的一抹亮色。
信王殿下眼中顿时一亮,以往几次,只远远瞧过几面,今儿还是头一次距离那么近。
明艳如火,娇俏如雪中红梅,别人都赞宫中丽妃娘娘人间国色,没想到家中这个妹妹也同样不输其风采。
“明珠,你怎么过来了。”
盛明忠担心她淋着雨,赶紧招呼她上来,“这阴湿的天气,你不在屋中待着,到处出来走什么?”
盛明珠对着信王行了一礼,才扭头对盛明忠道:“刚才听下人回禀,说是表妹高热昏厥,我一时担心不过,就出来看看。”
说罢,对着琉璃身子站着的几个婆子怒道:“没个眼色的东西,怎么能劳累信王殿下一直抱着表小姐,还不赶紧接下。”
小青不甘心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就这样被盛明珠弄没了,赶紧辩驳道:“小姐的手攥着信王殿下的袖子,根本弄不开,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个法子的。”
“哦?是吗?”盛明珠冷嗤了一声,面上明晃晃的讥讽,“我还以为你们这是准备赖上信王殿下了呢?毕竟想嫁入信王府的人那么多。”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小姐,在怎么样她也是您的表妹。”小青被她这话说得委屈的直掉眼泪。
旁边的信王殿下忍不住皱眉,似乎觉得她这话太过刻薄。
“奴婢知道您对小姐有怨气,可是侯爷已经如了您的愿,再过几天就要把小姐送走了,就这几天的功夫您也不容忍了吗?您是知道小姐脾气的,若是醒来知道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们小姐给脸的。”盛明珠身边的翡翠接口道。
“小姐已经死过一回了,难不成你们还要再逼死她一回不成,若是夫人还活着,知道你们这样对待小姐,她一定得心疼死,拼死了也不可能同意小姐当初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
听听这话,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着实让人忍不住称赞。
“什么叫如了我的愿?什么叫我们在逼死她一回?难不成还是我赶她走的不成?她自己没脸活?也要怪罪到我们身上?你们小姐这样的毒蝎美人,我们盛家可养不住,你们还是打哪里来回那里去,若不是看在姑母的份上,你以为你们还能活在现在?”盛明珠面上似笑非笑,根本不给她留半点情面,若是她还敢在这里胡搅蛮缠,示弱装可怜,她不介意当着信王殿下的面,将她小姐的皮部给揭下来。
“信王殿下,您可小心,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就像森林里越是美艳的蘑菇,就越致命,您可得小心呢?”盛明珠轻笑道,眼睛在孟昭月那个用力到骨指凸起的手背上掠过。
信王喜欢狩猎美人不假,不过美人和大业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捻得清分量的。
见着盛明珠对这个孟姑娘敌意那么深,而且听着盛明珠的语气,以及盛明忠的态度,这个孟姑娘做的错事只怕还不小,而且恐怕还不是个善茬,思及此,当即对着盛明珠道:“郡主身边可有懂医理的侍女?”
盛明珠了然,招手,让夏雪过来,让她掏出针在孟昭月身上几个敏感疼痛的穴位处各扎几根,才将将两针下去,一直昏厥不醒的孟昭月就有了动静,嘤咛了一声之后,慢慢的松开了紧攥着信王袖摆的手,只是身却在剧烈的瑟抖,眼睛闭着,手胡乱的攀抓寻找热源,嘴里还不停的叫唤着冷,好冷。
盛明珠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几个婆子快速的上前,从信王手中接过了孟昭月,一人背着,其中几人撑伞跟着,不管她如何挣扎,硬是背着她,将她送回去了。
见着亭中人走得差不多,盛明珠这才转头对信王殿下行礼告退,只是在走的时候,信王到底没耐住心中的好奇出声询问道:“凤阳郡主稍等一下,请问孟姑娘到底做何事,惹得郡主这样厌烦她?”
“信王殿下真想知道?”盛明珠看着他,这个前世娶了孟昭月的男人,这辈子知道她做了这些事,是否还会娶她?盛明珠并没有出言直说,反而看了眼亭外已经慢慢停歇的雨点,慢慢道:“表妹做了什么事,你随便找个下人打听就是了,若是由我说出来,却不太妥当,说不得传到外面就成了我故意编排谣言作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