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获取信息的方式绝非只有你这里一个，”阅崇治说，“我对耗费在你身上的时间有一定的预期，如果你说出来的时间晚于这个预期，到时候不用你自尽，我会亲自动手取你的命。”
“你……”楼捷思语结，“除了我没人知道你想要的信息，并且我觉得你杀掉我是很愚蠢的行为，我身上的资源那么多，你挖掘不出来就随随便便杀掉我，是很愚蠢的浪费。”
“浪费我的时间是更愚蠢的浪费。”阅崇治越来越近了，他从审讯室进到了楼捷思所在的房间。
“你现在想做什么？”楼捷思又后退了几步，伴随着他的后退，响起铁链碰在一起的声音。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阅崇治席走到楼捷思跟前，席地而坐，这里这样脏乱，阅崇治身上的衣服一尘不染，现在却席地而坐，从举止之前一下子跟楼捷思拉近了距离，好像楼捷思现在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一个阅崇治愿意平等对话的人，“站着不累吗？坐下吧。”
楼捷思怔了片刻，在阅崇治对面坐下：“你要说什么？”
“想告诉你一些我知道得屈国秘密。”阅崇治说。
楼捷思不屑地嗤了一声：“屈国怎么可能会有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秘密，你是在讲笑话吗？”
“别太自信，你不妨听听，”阅崇治说，“比如，你知道你父亲的尸体上检查出屈陵矜毒针的毒素和创口吗？”
“你胡说八道！”楼捷思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这不可能！我父亲是屈国的能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还需要我父亲出谋划策来对抗盛国，怎么可能在在这紧要的用人之际杀我父亲！”
“你不了解你们陛下，也不了解你父亲啊。”阅崇治摇摇头悲叹了一声，“你父亲当真对屈国你们陛下忠心耿耿吗？他联合焰龟岛修帝海驭锋劫你们运送珍贵物资的海船，跟你们陛下的宠妃私通，私下里求助阅国修帝想要里应外合取代你们陛下，做这些事叫忠心耿耿吗？”
“你……你胡说……”楼捷思的声音小了下来，想必他并不是完全不了解楼尚青，大约是忽然想到了一些曾经的蛛丝马迹，在阅崇治的点拨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语气听，他开始动摇了。
“你父亲是做了这些，但他确实为屈国修帝立过许许多多的功劳，这些年来呕心沥血地付出，你们屈国的强盛有你父亲一半的功劳，就算有些错误也不能完全掩盖这些功劳，你们修帝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其实你父亲那么通透的人，只要屈国修帝稍加暗示，你父亲意识到危机就会请辞告老还乡了，可屈国修帝偏不，非要暗中赶尽杀绝，如果不是我将你带到这里，你现在早就成了刀下亡魂。”阅崇治的声音平静而笃定，给人的感觉非常可信。
乔纵知道阅崇治说的都是真的。不管是盛国也好，还是屈国也好，表面的平静之下都有暗潮汹涌的斗争，不过像楼尚青这样的高官和屈国修帝闹到这种地步的除了朝代更替之外是少有的。
“可……可我父亲说他不会的……”楼捷思痛苦地说，“他说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他能位极人臣已经是极大的福气，已经别无所求了，他怎么会……”
“显然你父亲胸口的野心显然比嘴上的野心大。”阅崇治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人总是想得到更多。而你，也许可以完成他的遗愿，走完他没有走完的路。”
“我能怎么样？”楼捷思凄然地说，“他做不到的我现在一个阶下囚又如何做到？”
“我们陛下看中你的才能，有意栽培你，将来我们兼并屈国，你将是那片土地守臣的第一人选。”阅崇治说，“选择权在你手中。”
“啧啧啧，”海驭锋在乔纵旁边咂嘴，“你这漂亮孩子真不错，这么快就把楼捷思打动了，八大酷刑一个都还没上呢，没听到楼捷思的惨叫真是可惜。”
“你和楼捷思有什么过节吗？”乔纵刚才还听阅崇治跟楼捷思说楼尚青曾联合海驭锋劫屈旸衡的海船，怎么说也是合作关系，应该是彼此很信任的关系才会一起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没有，”海驭锋说，“我就是喜欢听人惨叫，像有些人爱听人吹笛子一样。”
乔纵皱眉：“这个爱好……”
“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就可以满足自己不同寻常的爱好。”海驭锋颇为得意地说。
“我认为还是克制一下的好。”乔纵说出了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要求。
海驭锋侧目飞给乔纵一个危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