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畏惧地哆嗦着,又小心翼翼地往燕重光的方向望去。
发现燕重光已经别开了视线,此时正眼神温和地垂首望着自己的弟子。
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也无人发现方才的插曲,还在一无所觉地各聊各的,好不快活。
难道方才那是自己的错觉?不,不可能。
传闻中不问俗事的重光尊者也会有如此狠戾的一面吗?
燕重光用余光扫了那人一眼,眼底更是阴晴不定。
那人竟然用这样觊觎的神色望着自己的弟子,他该死。
此番将响希带到外头来,燕重光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子实在是过于招人眼了些。
除却方才那个人,其实在场的许多人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响希。
那些目光有惊艳、探究、甚至还有垂涎之色。
这些目光都是如此肮脏,叫人厌恶至极。
自己或许不该将响希带到众人面前的,燕重光举杯呷了一口茶水,以此来掩盖住此时自己并不好看的脸色。
忽的,燕重光感觉自己喉头处传来一阵腥甜,他将涌到喉尖的血咽回去,神色难辨。
是心魔,看来自己是犯戒了。
宴席如期举办着,众人杯觥交错着,阔声议论着自己家的小辈如何如何。
被议论着的小辈们反倒举止相较从前而言收敛了不少,这些年轻的少年少女们矜持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小口小口地用食着。
“都怪你,急匆匆地催着我出门,我还没来得及梳洗一番......我今天的仪容可有不妥?”
有人在小声地与身边同伴抱怨着,另一道声音听起来也懊悔不已。
“这我哪里知道啊,往年明明都是只有一群老仙君们在高谈阔论的......”
他们一边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悄悄望向上首。
于是他们遗憾地发现台上那人完全没有分出视线给他们。
其中一人磨了磨牙,心有不甘:“为什么偏生是重光尊者的弟子啊......”
如果不是的话,那个小仙君就可以与他们坐在一块了。
在场的许多人大多也抱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沉默着,一时间竟无人接话。
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对啊,一个弱兮兮的小白脸,怎么能成为重光尊者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