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周瑾背身而立,他看着雪白的墙壁,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样。
“其实没什么,我偶然在师父房间见到一个护花铃,觉得挺漂亮的,要不,就送这个吧?”不知怎的,悦糖心忽然想起那么长久的一桩事来。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物件,她却在此刻说出了口。
护花铃,周瑾的心猛然一紧,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可以。”他的声音轻轻淡淡,似窗外一缕清风,带来舒适的沁凉。
她想了想,摇摇头道:“嗯,要不还是算了,我要个铃铛也没什么用,师父那种去疤的药膏,要不再给我一点?”
“也可以。”
她又摇摇头:“不行,那药膏好像很贵,我还是要师父的一句赠言吧,古人有一字千金,我觉得,师父定是一言千金的。”
讨价还价大半天,她只要了一句赠言。
周瑾看着少女整齐的发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的发丝细密稠亮,在天光下呈现淡淡的青色,映着耳边的蝴蝶坠子都振翅欲飞。
“可以。”他的声线似乎不再平稳,里面掺杂了一丝不舍。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这便是梅雨季节的前兆,雨下个不停,来看病的人少之又少,悦糖心便站在窗前打哈欠。
她早上起得太早,总觉得缺了一股子舒适劲儿。
“以后多动一动,别老懒着,你这样精神不振,便是只吃不动的缘故。”周大夫叮嘱她。
准确,很准确,悦糖心只能点头:“记住了,师父。”
师父像个喜好沉默的长者,很像她的阿爹,悦冬生,做什么事情都是默默的,默默地帮她做好簪子,默默地帮她修好凳子腿,默默地在家具铺子做打不完的家具赚钱供养她。
想到悦冬生,她便有些惆怅起来,相处多年的阿爹阿娘,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她以为自己可以,可是实际上,她一点儿都不坚强。
若是悦若心不是他们的女儿,或者没有悦若心这个人,他们三个还是好好的一家人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被悦糖心止住,她这般想,很不对,很自私。
“师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太好,想要让我看不顺眼的人倒霉,甚至,想要她不存在。”她大胆说出了心中的恶,因为这是师父啊。
师父,永远都能解决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