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语晗满心欢喜,哪里想得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精心描画的妆容,她特意订做的衣裳,换来了胡岐的不屑和冷漠,她手足无措,眼眶里的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胡岐哥哥,你要是今天心情不好,我可以改天再来找你的。”
“你哪天来,都是这个态度。”胡岐的声音冷硬而敷衍,完全没了往日的谦和有礼。
许语晗哭着跑走了。
一直到门外响起了开车的声音,胡岐才动了两步,立在窗前,深深地叹息。
即便有个神童的称号在外头,他最终还是只能,用这般拙劣的方法进行,无谓的抗争,因为这样的语气和腔调,是模仿着哥哥胡珩,父亲母亲不会因此责怪自己。
这只是一场小打小闹,许语晗持续了几年的暗恋并不会因此而消逝,她思索着胡岐这样对她的缘由。
胡家铜墙铁壁一般,秦嘉手下的人查探了一番,只能查到胡岐外出过两次,一次是去江家,一次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一定是江明雅同他说了什么!”许语晗笃定,胡岐哥哥一定是被江明雅迷了心窍。
“可你们订婚的日子都算好了,胡家还特意向你父亲承诺过了,胡三少不娶姨太太的。”秦嘉还算理智,不过她的理智极其有限,袁晶并不打压她,也不跟她争斗,故而这么长时间养尊处优,她的警惕性早已大大降低。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可是马上就要订婚的人啊。”许语晗很委屈,她咽不下这口气。
“你何须在意这些,我从前没有家族撑腰,故而拼命争,也只能做个姨太太,可你不一样,你是市长的女儿,谁敢看轻了你?”秦嘉觉得语晗太过小孩子脾气,婚事已经定下,哪里有变数可言。
语晗说得那样夸张,可外头谁不知道胡岐名声极好,说不定是两个年轻人拌嘴,都是半个大人了,还如此任性,秦嘉便带了教训的意味:“语晗,你也应当端庄稳重一些。”
“姆妈教我在花田里那样做的时候,可有想过端庄稳重?”许语晗顶嘴道。
事情没解决不说,母女俩倒是差点吵了起来。
悦糖心清闲了几天,把剩下的医书看了个完,这么算来,她竟是将师父那里的医书看了个七七八八。
顾司派阿飞来通知她:“悦小姐,那边,又来活儿了,只是这次的手法跟之前不大一样,太过生涩。”
这样看来,胡岐还是胡岐,他在尝试向胡珩转变,比如,杀人。
悦糖心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把阿飞打发走。
屋檐将明暗切割,这样好的天气,连阴影都是温暖从容的,悦糖心立在屋檐之下,日光被隔绝,她的肤色白而亮,似牛乳一般,衬得眉眼更加深邃。
她静待晚上的好戏一场。
夏花舞厅,悦糖心早早在二楼坐定,她拿着西洋望远镜,目光锁定胡岐,她最擅察言观色,不肯放过他的任何神情。
胡岐今晚显然没什么兴致,他手里捏着烟卷,装出一副极老道的模样,抽一口便忍不住拧眉,很不适应,烟卷渐渐燃尽,他看着舞台上的歌女,似一座无悲无喜的雕塑。
举着酒杯的女子携来一阵香风,一个踉跄刚好撞进他的怀里,酒杯却稳稳当当,酒香冲入鼻腔,胡岐看了她一眼,红裙明艳,风情烈烈,颇像江明雅。
他有些沉溺于此刻的温香软玉在怀,故而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