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偏着清阁,也不能把一条人命遮掩过去,尤其,这条人命是溪岑的未婚妻,林督军深吐出一口气,绷直了下颌,端庄肃穆道:“清阁,跟你五弟道歉。”
林清阁梗着脖子不语,他不服,他这辈子都没跟人道过歉,如今要当着父亲、母亲、全家佣人的面向林溪岑这个废物道歉。
“道歉!”林督军加重了语气。
“清阁,道歉吧。”董如婉扯扯儿子的衣袖道,林督军这样做是极为护着清阁的,若是今天道了歉,这事便算揭过,若是不道歉,由着林溪岑拿这事处处威胁,日后才更加棘手。
一句道歉换悦糖心的一条命,不算什么。
“对不起。”林清阁极敷衍道,说话的时候都没用正眼看林溪岑。
“我不接受。”林溪岑闷声道,他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怒瞪着林清阁,“我不接受杀人犯的道歉。”
“溪岑!”林督军低喝,杀人犯,这个词语太难听了。
可林溪岑咬着牙,极短的指甲掐着沙发扶手上的羊绒毛毯,一字一句道:“我永远都不会接受。”
这话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秋日里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为夏城笼上一层极淡极薄的雾气,清风荷塘在烟雨中都迷蒙起来。
林溪岑站在窗前,遥望着雨幕,他的右手垂在大腿外侧,大拇指和食指反复摩擦捻磨,将军医开的白色退烧药片捏成细粉,随后将手伸出玻璃窗外,细粉混着雨滴砸在地上,了无痕迹。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樊灵端着盛了白粥的托盘聘聘婷婷走进来,她着一件月白色短衫,再配上素白的长裙,白色皮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五少爷,你醒了,肯定饿了,这是我为你煮的粥。”樊灵声音娇媚动听,带着细软的韵味,同这漫天的雨幕相称,显得温柔起来。
白粥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林溪岑侧身回头,书本泛了黄,在他的左手里似一个精巧的物件,书卷气缠绕于周身,渐渐便有心动氤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