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人的话也不止秦矜会说，显然池照比她更擅长，他一句话砸在这儿秦矜哪里有不说的道理？
“其实我和她们也不太熟，但她们的故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秦矜轻轻呡了一口果汁，娓娓道来:“小孩子皮，家长教训的时候免不了会搬出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或者十分优秀的人来做对比，李云就是那个父母口中老生常提的别人家的孩子。”
秦矜捧着盛着果汁的杯子，埋着头将那些印在自己脑海里的画面表达出来:“提起她们家，其实还挺不好说的，她父亲去世得早，全靠母亲拼命给别人打零工、上山挖草药卖钱养活她和她妹妹李朵，不过她们姐妹二人都很争气，特别是姐姐李云，打小成绩就好，从学前班到高中年年往家里拿奖状，加上人长得又好看，嘴也甜，很讨大家喜欢，当然她妹妹李朵也挺优秀，但是和李云比起来，村里人都觉得她逊色多了，特别是在成绩这一块更是无法相比”
“大概六七年前吧，李云考上重点，我们那种小地方难得出一个大学生，考得上重点的更是少之又少，记得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连县教育局都上门慰问了，那场面，别提有多风光……”
池照听得出秦矜在极力渲染李云的优秀，可是渲染就算了，她却在介绍李云的时候同时把李朵的名字给提了出来，如果是为了衬托，字里行间应该会下意识贬低李朵来抬高李云才对，可是秦矜似乎只提了村里人的态度，自己一句评价李朵的话都没带，这种表达有些不太合情理。
秦矜话语一转:“但是，就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大四那年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说到现在似乎才进入主题:“李云的妈妈说以前李云每周都会往家里打电话，发现不太对劲是差不多一个月没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回拨过去之后这才发现李云的电话已经停机了……”
“好几个星期没通电话都没发现异常？”和池照同来的队员提出异议:“家人之间感情这么淡薄吗？”
秦矜笑了一声:“你是你家里面食物链顶端的人吗？”她抬起头来盯着说话那个队员:“其实不止是自然生态系统中存在食物链，人类之中也存在，大到社会，小到家庭无处不在”
“在家庭成员中，通常接触到的新信息越多、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就越容易处于这种隐形食物链的顶端，他们会无意识的生出一种隐晦的优越感”秦矜意味深长问了一句:“你猜如果处于家庭中心的人朝着其他成员吼一句，我很忙能不能少打电话烦我，会发生什么后果？”
这句话太耳熟了，耳熟到队员一听便猛的一愣，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觉也被抬到了某种意义上的顶端而不自知？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秦矜开口目光就一直集中在她身上的池照开口催促:“后来呢？”
“后来？”秦矜将目光移到池照身上:“后来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都依旧停机，李朵带着嘱托一个人坐火车来海城寻找，在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也同样没了消息……”
池照猛然抓住其中重点:“她打回去的那个电话里是不是提到了刚刚那个地下歌舞厅？”
秦矜突然有一种自己的心思被洞察的惶恐，她还没来得及点头，池照放在桌上的工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跳出来的那条信息上写着:照片与尸骨复原图不匹配。
池照面无异色的将手机反盖在桌上:“所以你进去之后有打听到其他信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