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乐道了声谢,在椅子上坐下。
陶芳一声不吭站在殷乐身边,面上的表情满是纠结。
殷乐抬眸看了她一眼,柔声开口:“怎么了?莫非是担心我?”
“民女不敢。”陶芳有些惊慌,“仙姑有上天必有,民女为何要担心。”
殷乐笑着冲陶芳眨了眨眼,陶芳突然被一个天仙般的女孩子看着,一时间红了大半边的脸,手足无措地站在殷乐身边,不知说些什么好。
正当她紧张得嘴角干涩时,却突然听见殷乐再度开口:“近几日,那妖婆可曾提到要离开风水镇?”
陶芳一愣,随即苦思冥想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风水镇自从神婆来后,一直顺风顺水惯了。此次明明已至春季,却迟迟不下雨,镇民们想着,说不定旱灾要来了,赶紧来求神婆做法,好让他们渡过此劫。”
“神婆却说,风水镇的灵脉即将干枯,此次求雨,需要二十个姑娘当祭品,才能使天公开眼。”
“她还说,等此次做法过后,为了风水镇未来不再受此磨难,他将前往别处寻找灵脉,牵引回风水镇。按照原本的规划,她翌日就要出发了。”
听着陶芳的话,殷乐缓缓颔首。果然,唐战是想要最后捞上一波人皮,便迅速逃离。但这个逃离,必然是有人来通知他出了事,他才做出如下决定。
既然如此,来通知他的人,一定还停留在风水镇,等着和他一起离开。
“出发?”她佯装惊讶,“可我来风水镇时,未看见车马痕迹。”
若是说镇民对殷乐还是半信半疑,陶芳已经对这个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见殷乐问起,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这样的,当时有一个黑衣男人来找神婆,两人合伙演了一出大戏,说到时候两人要共同乘云而去,可如今看来,这两人也只是有装神弄鬼的能力罢了。”
殷乐美目一眯,问道:“那人现在在哪儿?”
“暂住在我家左边的第三间屋子。”陶芳脆生生地答道。话音刚落,她便看见面前的姑娘眉眼弯弯,伸手在她的额头一点。
“多谢你了。”殷乐说。
陶芳伸手抚上额头,仅存的白皙的皮肤顿时染上一层绯红。
殷乐的目光飘向角落,按照当时的规划,元欢会在高处守着,向夫子报告她的行踪。
此时,元欢已经离去,想必是听到了她和陶芳刚才的谈话,开始着手行动。她好整以暇向后一靠,欣赏起了唐战的跳大神。
整整一天,天空中连滴雨水都没下。殷乐一边安抚有些激愤的镇民,一边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还有一天,莫要着急。”
镇民们其实也不算着急,毕竟旱季只是有了预示,未曾真正来临。
可与其说是着急,他们更多感受到的还是愤怒和恐惧,神婆居然失灵了?那是不是说,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更甚者,其实这个神婆就是个妖怪,来这儿是为了吃那些女娃娃的肉?而他们毫不知情,把自己的孩子喂给了妖怪,却对妖怪感恩戴德?
一想到这儿,镇民们毛骨悚然,纷纷痛骂神婆。
夜幕降下,心里五味杂陈的镇民们举着火把,围绕在唐战周围,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