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了一个晚上的阮颜看着天色渐白,带着满脸的疲惫也不得不坚持起床,一天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为了遮盖脸上的倦容,一向喜爱素颜的阮颜难得拿出长公主送她的胭脂水粉给自己增些气色。
望水县的人都知道,聚和客栈掌柜的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二八年华正是好颜色,待嫁年龄却没有许配人家,县里面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难免蠢蠢欲动,就连某几个老财主也打过她的主意,不过被某个心心念念她的少爷给赶跑了。
至此,那几个普通人家的小伙子也就此歇了心思,那位少爷虽然是庶出,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平民老百姓能够斗得过的,谈掌柜至今没有给女儿许人家,或许就是在等这位少爷上门提亲吧?
沈家毕竟是这边的大富商,唯一能跟他相比较的,也只有之前没有出事的韩家,现在沈家在望水县一家独大,县令都得给他两分薄面,沈珫安虽是庶子,但他的母亲是个会做人的,不仅将沈家大爷哄得服服帖帖,甚至不知她做了什么,与大夫人的关系都不错!
不然在众多庶子中,这沈珫安虽说聪明些,但也不至于脱颖而出,这其中最大的功臣还属他母亲。
在望水县的风评里,沈珫安此人名声也很好,对外温润有礼,对内孝顺恭敬,饱读诗书很有才华,是县里头要嫁女儿家的首选之一。
而这位沈公子最近动了真情,对聚和客栈家的女儿痴心不已,一有空就守在客栈想要见见那家姑娘。
但阮颜几乎没有出来过,沈珫安的等候大多都是无用功,这在人们眼中看来也是正常,这一男一女之间没有婚约,若三天两头的私底下会面别的不说,这女方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阮颜拒绝与沈珫安见面,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守妇德,话流传到沈家大爷和大夫人的耳中,他们两个都对阮颜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沈家并不贪图阮颜家那点钱,他们家是这儿的第一商贾,钱财上面多一点少一点无伤大雅,但是在儿子娶媳妇这件事情上不能马虎。
沈珫安在刚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替他放弃了沈家家主的继承权,少了这份继承权,也就少了纷争,原本就和他母亲关系还算融洽的大夫人直接承诺等自己的儿子接手沈家,会给沈珫安一份不菲的财产。
因为沈珫安母亲的“识时务”,大夫人对这庶子也很关心,本来也替他看好了几家门当户对家里的庶女,当然以沈珫安的身份,门当户对的家庭想要娶到对方的嫡女,那是不可能的。
结果那几个姑娘的画册才刚送来,沈珫安就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一个寡妇带大的姑娘,家里开了客栈,由她的母亲经营。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有什么值得沈家少爷这么惦记?就因为长得漂亮?
沈家大爷本来不同意,可是拗不过大夫人的意思,不过具体要怎么着,还得商量商量。
所以沈家这才一直没有正式请媒人说亲,之前那个媒婆还是沈珫安他亲生母亲找来探探阮母口风的。
这事一日没定下来,沈珫安心里就难安稳,上次阮姑娘拒绝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毕竟这世道终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不喜欢,又有多重要呢?但他可以保证,如果阮姑娘嫁给自己的话,他会对她好一辈子!
在客栈里点了一桌好菜,上了一壶好酒,与朋友们谈论国家之事的沈珫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朋友们也并不在意,仍然自己说自己的,毕竟他们都知道这家伙这些天时常请客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心心念念的美人一直没有看到,哪有心情管自己几个?他们就负责吃好喝好就行。
“我听说前段日子南边的蛮子又在我国边境上惹事,甚至刺杀了我们驻守南边的镇边将领,圣上大怒,派了人过来,你们猜是谁?”
“谁?难不成……是那位柏将军?”说这话的人语气有些惊讶。
“可不就是那位柏将军!”
“哼。”有一个人听了之后,冷哼一声道:“一个女人,抛头露面还上战场!成何体统?你们一个个的身为男人被女人才在脚下面,都不嫌丢人?”
“丢人?人家柏将军自幼和柏老将军上阵杀敌,镇守边疆,你瞧不起人家是个女人,那你去战场试试?我随身带的佩剑你都挥不利索,上了战场恐怕直接成了逃兵吧?哈哈哈哈……”
同伴的嘲笑声深深地刺痛了刚刚出言不逊的人脆弱的心,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被人踩着,本就心高气傲的人如何能受得了?当场就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