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夏在长安城中买下来一间小小的店铺开起了蛋糕房,她做的蛋糕虽然样子不好看,但还算松软香甜,入口即化。她每天做的不多,不到下午便卖完了。
叶无夏在小店的后院也养起了鸽子,有时候在鸽棚里一坐就是一天,看着漫天纷飞的鸽子,她常常想,自己若是能生出一双翅膀来该多好,哪怕变成一只有翅膀的小虫,住到太子的衣兜里去。
太子的车辇每天都会绕个弯在她店前经过,太子也经常会换上平民的衣服,偷偷来店里看她。街坊们慢慢传出闲言碎语,说这美貌老板娘定是和哪个有妇之夫暗通款曲。
太子大婚那天,半个长安城都能听见震天的鼓乐声,叶无夏在房内用双手牢牢堵着耳朵还是心乱如麻。她策马出城,在风中漫无目的的狂奔,最终在一片竹林前停了下来。
山间呼啸的风吹得竹林沙沙响,风刮过叶无夏泪水打湿的脸,隐隐有些刺痛。她持剑入林,内心无比悲怆。长剑出鞘,剑柄在她手掌中旋转,舞出一个个银色的剑花,闪着悲戚的寒光。
她的剑法渐渐变得凌乱,对着竹林发泄般的砍去。剑光闪过,竹子被劈成两节,留下尖利的竹桩。纷飞的竹叶划伤了她的脸,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一只被误伤的麻雀被斩断了头,落在她脚边。
“啊……”她在林中发泄般的叫喊,她的心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得让她窒息。
叶无夏筋疲力尽,倒在了山间的泥土中。她看着眼前竹叶遮蔽的蓝天,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直到天色由蓝变紫,由紫变黑,再到天明。
第二天傍晚,叶无夏牵着马带着一身疲惫和污泥回到店里,太子已经在她房中等候多时了。
“你去了哪里,我好担心。”太子看着叶无夏小心翼翼地说,“脸上怎么有伤?”
叶无夏低着头没有回答。两人相顾无言。
“太子妃可好?”叶无夏嗫嚅着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
“我还不曾见她。”太子答。
“你不用这样,她是你的太子妃,你理应对她好。”叶无夏的心很痛,但也无可奈何。
“我的心很窄,装了你就装不下别人了。”太子答,轻轻牵起叶无夏冰冷的小手。
太子的手又温暖又宽厚,常年持剑生出的老茧有种粗糙岁月感。叶无夏抚摸着他的掌纹,忍不住投入他的怀中。两人忘情地热吻,又一次沉醉在彼此的温存中。
日子还得一天天过,叶无夏继续驻扎在她的小小店面里,等待着师兄给她的情报,偶尔她也会给上官婉儿传递信息,都是从太子那听来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一日叶无夏准备营业,一打开窗就看见漫天飞着传单。街上的百姓们拿着传单在窃取私语,小孩子们更是拿着追逐打闹。叶无夏走出房门,从地上拾起一张读了起来。
“皇后韦氏,娇恣不法。昔昌宗临朝,后涎之,于琉璃屏后窥其沐浴。见昌宗通体雪艳,无微痕半瑕,瘦不露骨,丰不垂腴。昌宗久不得御少女,心有不甘,见韦氏艳如桃李,暗通款曲……”
写得尽是些关于皇后不知真假的桃色故事,下面还画了张不堪入目的春宫图。
叶无夏抬起头看着着满城飘洒的传单,只觉得心惊肉跳。且不论着传单上写的是真是假,这手法也过于卑鄙下流了。叶无夏立刻捡了几张传单回房,对着蜡烛仔仔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傍晚,太子换上平民的衣服又来到叶无夏店里。他满头大汗,看起来非常疲惫将叶无夏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今日不知何人将书写韦后的污秽行为,请予废黜皇后的封号的传单在长安城里撒得到处都是。皇上大怒,命令御史大夫李承嘉穷究其事,势要将那贼人千刀万剐了不可。”
“就是这个吧。”叶无夏从抽屉中掏出两张纸。
太子一惊,“你怎么会有?快烧掉,皇上正在严查,不要祸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