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跪在东宫殿外,手里攥着一块香甜的帕子。
帕子里包着澄黄色甜姜片和黑糖碎末。
“太子正在接见魏其侯。你先等等,莫跪着了。”
白薇不动声色拿走帕子,捏紧里面的东西。没有洒出来。她严肃道:“白笑,你也别怪姑姑罚你跪。永寿宫的东西,不能偷!”
白笑嘶疼的扶着僵硬的膝盖,缓缓站起来。她垂了垂首,神色间并没有认错的意思。
白薇叹气道:“姑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取来这些东西也方便东宫验毒。可你太不聪明了,三公主匣子里少的东西,心里能不嘀咕?”
“我们做奴才的,不能让三公主和太子离心。……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东宫派去盯着三公主的眼睛。你觉得,三公主心里会不隔阂太子吗?””
“三公主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呵呵,白笑,你是东宫出去的人不错。可你不能让三公主这么觉得!”
白薇道:“前些日子五福失手咬了太子,太子都十分伤心。何况他精心养大的公主?”
“三公主本就不记恩不记好。奴婢没进永寿宫前,三公主都待太子不亲近。”白笑争辩道。
白薇被白笑的大胆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禁止道:“白笑,以后万不可说这句话了!”
白笑沉默的望了眼北海殿,喃喃道,“太子听见会伤心的。”
北海殿是太子的书房,寓意学海无涯,乘仙欲渡之。
黄昏夕阳变的橙红昏黄。北海殿庑殿上落着一层金色的光,穿过多宝阁的窗子,落在侧坐的魏其侯背上。
太子书房,左右各设三个座位。魏其侯受邀坐下,恭敬的坐在右边末首。年轻的太子威严极了,朱红色蟒袍常服压身,风仪严峻。
东方衍翻着卷宗,“魏其侯征战沙场,一回来就要处理内宅混乱。英雄折于枝末,令人叹息啊。”
“臣,愧对太子关心。辜负夏主寄托……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老乞早该卸甲了。”
魏其侯愧疚的没脸见人。他今天来就是想通过太子试探一下夏主的意思。
论起来,霍谊才是他的嫡子,世子霍聘不过是庶子扶正。若夏主真的有意让霍谊挑起魏其侯府,他就是再艰难,也得先夺了霍聘的世子之位。
东方衍合上魏其侯的奏章,道:“霍谊这个名字不错。齐琰既是魏其侯儿子,改名换姓认祖归宗是应当的。不过,霍聘君子有方,当了十几年世子不曾有什么过错。当初又是先夫人和魏其侯联名上书,父皇才批的世子之位……”
魏其侯听出了话音,不知是遗憾还是放松,提着的心突然落下。叩拜道:“臣,谨遵圣上旨意。”
太子提印落下东宫小章,对魏其侯道:“送去内阁吧。父皇勤勉政业,想必三日之内,魏其侯就能看到旨意了。”
魏其侯再次叩首,谢过东宫太子。
东方衍免了他的行礼,笑道:“魏其侯腿伤未愈,还是不要经常行叩拜之礼了。”